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江小魚感覺到了冰冷刺骨的殺氣穿透過他的皮膚,刺入骨髓,讓人幾乎以為,下一秒便會被眼前此人置於死地。
他悄悄打了個寒顫,怕冷一般伸手環抱住自己,摸了摸冰涼的手臂。
「是麼……」這帶着醜陋恐怖面具的神秘人低低喃喃道:「……是這樣啊,你們已經是好朋友、好兄弟了啊……」
意味深長。
小魚兒眼眸一縮,險之又險地整個人飄一般往左挪移了三寸,一道凜冽的掌風摧枯拉朽般,從他身旁擦身而過,擊中了身後一棵高大的古樹。
這有幾人懷抱粗的大樹瘋狂地搖晃起來,一時間樹葉紛亂如雨,「擦擦——」樹幹竟被她這一掌打到裂開。
「吱呀吱呀——」大樹轟然倒塌而下,塵土飛揚中,小魚兒震撼莫名地看着這白袍神秘人瘦削高挑的背影,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武功居然可以到達這樣的程度!
神秘人並沒有再出手,她只是站在這裏,撕心裂肺地笑開來:「哈哈哈,好!真好——」
她倏然轉過身來,惡鬼般的青銅面具幾乎就要活過來:「你們越是情深義重、越是深情厚誼,我就會越痛快、越期待、越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你們自相殘殺、生死相鬥的悲劇場面!」
我這十多年來日日夜夜仇恨噬骨的痛苦,豈非只有你和花月奴兩個優秀的兒子們之間的兄弟相殘,才能夠緩解的了一絲一毫?江楓——江楓——你在天之靈可曾看到!
「……你,」小魚兒眼神漂移了一瞬,有些猶疑地問道:「你真的是撫養了花無缺長大的移花宮主人,邀月宮主麼?」
神秘人的笑聲突兀地停了下來,她一雙冷如寒星般的雙眸盯着他,冷漠地問道:「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小魚兒嬉笑道:「當然!不僅僅是我,其實這還是無缺兄首先發現了,之後才告訴的我……」
「你既然撫養他長大,又為何要讓他去做這件他不願意做、簡直毫無道理的事?」江小魚大聲質問道:「更何況在你的眼裏,這場決定生死的決鬥,不僅僅關乎着我的性命,也同樣關乎着他的性命……你為何要如此做?為何如此狠的下心?」
江小魚的這聲質問一瞬間竟似與多年前的那一幕重疊起來,邀月面前恍惚了一下,一時間怔然着沒有說話。
「……還有,」小魚兒似笑非笑地問道:「你真的了解過花無缺麼?」
「怎麼?」邀月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拋開紊亂的思緒,尖銳而譏誚地問道:「你難道還寄希望於他會回護你?」
「唉——」小魚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皺着眉,有些憂鬱道:「我是不會對花兄下手的。」
邀月冷冷道:「那你就要死在他的手裏。」
小魚兒復又長長嘆息道:「花兄也不會傷害我的。」
邀月沉默了一會,這一小會的時間簡直讓這月色中所有的寒冷都聚集到了一處,她用一種冒着寒氣的聲調,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道:「那麼,我便會親自動手,將你們全部殺死——如果他真的想要違抗師命的話!」
「你這簡直就是暴力壓迫!」小魚兒忍不住控訴道:「用師命不管用,就用武力來赤|裸裸地逼迫?」
「因為我比你們強。」邀月理所應當地說道:「強者天經地義便該隨心所欲。
「你簡直就是不要臉!」小魚兒氣憤填膺,但他很快便又狡黠地笑了起來:「希望你能夠記住你方才說的話,日後不要後悔了才好~」
邀月彈指便是一道氣勁,擊中了江小魚的睡穴。
小魚兒倒了下去。
她拎着這條小鹹魚,就像拎着一件無足輕重的包裹,一路風馳電掣,回到了自己的棲身地。
屋子裏瀰漫着奇異的花香,地板、衣櫥、床底、桌椅,全都乾乾淨淨,猶如被清水滌洗過一番。她隨手一扔,就將手上這百來斤的小魚兒扔到了角落裏,她轉過身來,看向安安靜靜待在一旁不知等了多久的儒雅中年人。
這中年人穿着一件樸素的青色衣衫,眉目清雅,笑容謙和,舉止瀟灑,自有一番不俗的氣度。他就像根本沒有看見這神秘人的所作所為,一眼都沒有瞄向那躺着個活人的角落,萬分恭敬地招
第89章 花無缺(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