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哪裏敢讓王爺親自為自己引路,自然又是推脫一番,奈何王爺堅持,便只好隨在他的身後前行。
廣俊王得了空子時,不由得轉頭細細打量這小婦人幾眼,只見她眼下泛着淡淡的黑色,一看就是沒有歇宿好的樣子,不由得一陣的心痛。
就在方才他無意中聽到了白少與堯小姐閒聊之言,竟然無意中獲悉了一些隱情。
那位堯小姐平日裏都是羞怯得很的模樣,從不見她主動跟自己的未婚夫婿閒談,今日不知怎麼倒是主動走過跟白少打起了招呼,雖然之後二人聊得大都是白家那個突然失心瘋,獨自離家從軍的七弟,但是看起來,二人也聊得甚為融洽,美滿和諧的姻緣指日可待。
白少不急不緩介紹了自己七弟在邊塞駐守的近況後,幾句話轉到了堯府寄住的六小姐的近況上。
結果那位堯小姐也不知心內正痴想着什麼事情,竟然走神說漏了嘴,道出了玉珠小姐已經被她哥哥轟攆出府的實情。
這話脫口而出後,堯小姐也自知闖禍,頓時口舌發僵,一臉無措地望向白少,只低低哀求,讓他別將此事說出去。
那白少向來體貼,自然是溫言安慰堯小姐,直說不會將貴府隱情告知他人。
廣俊王作小人狀偷聽完畢,也是心安理得,不覺自己有絲毫不妥。他向來為人君子,也不會學了長舌婦人到處告知太尉大人早已經心生厭倦,情海生變的消息。
不過此番佳人慘遭拋棄,實在是堯二的可惡!只看着玉珠小姐憔悴模樣,就可以想像她這兩日在京城孤苦無依顛沛流離的境地。
王爺憐惜之情頓生,再不顧此時正是人多的場合,當下便微微頓住了腳步,與玉珠小姐並肩而行,藉機低語道:「本王聽聞小姐婚事生變,此時無遮身之所,不知小姐肯否讓本王幫襯一二,為小姐安置了清淨的住所?」
玉珠聞言,詫異地回望着廣俊王,可是一想他是堯暮野的好友,也就大致猜到他一定是聽聞了些許風聲。不過既然答應了堯夫人,玉珠不願流言從自己口中而出,便只笑笑道:「王爺又在說笑,玉珠這幾日身有不適,所以想住在堯府京郊別院,是以搬出了堯家,還請王爺無須掛念。」
單論起逐花的本事,楊素生平最服堯二了!
除了那些個捻吃不到芳草,滿嘴胡言的外,真正跟太尉有了私情的婦人,個個都是情斷之後還對太尉大人處處維護,也不知被堯二餵了什麼的藥散。不過楊素琢磨了一番,覺得大約也是都被那堯二拿捏了短處,威脅過了吧?
眼下這竹之仙子也不能免俗,竟然慘遭悔婚還這般維護着那薄情漢的臉面,真是廣俊王疼到了心眼裏,只低低說道:「玉珠小姐莫怕,本王絕對不會跟那堯二說起你的事情,還請小姐放寬心,本王絕對是個可以託付之人。」
玉珠不知自己何處體現得需要別人相托,只是覺得廣俊王說話,靠得太緊,立刻不適地刻意拉遠了二人的距離。不經意地抬頭間,總覺得有犀利的目光正望向自己,可是抬頭四處張望,除了正含笑走過來的白少,並無什麼人,在與白少打過了招呼後,玉珠趁着廣俊王與白少說話的功夫,自是脫身而去,再走幾步一眼看到了那高台之上的挺拔男子
此時校場之上,太尉正掛帥點兵。
此番他已經脫去了平日所穿的長袍寬衫,換上了存放已久的戰場重甲。
這身鎧甲據說是當年隱居的奇兵遁甲大師鐵山老人的閉關之作。選用的乃是玄鐵熔鑄的甲料,外層附着一層白銀,配合堯暮野高大的身形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當他頭戴戰盔,濃眉鳳眼,鎧甲之上聖獸盤踞,披風獵獵高立與台上時,滿校場千萬雙眼便不由自主地被這俊朗英氣的元帥所吸引。
這時,廣俊王又一臉殷勤地走過來。不過玉珠婉拒了廣俊王讓她入前列觀看的邀請。只站在前來送行的官宦女眷後列,默默看着前方高台上的那人。
只見那人平日就冷峻慣了的臉,如今看來更是透着十足陰鬱的肅穆之氣。他眼望着前方的軍列,大約是沒有往向過自己這一方吧?
再說那一干京城貴女們見慣了那些陰柔秀美的京城男子,如今卻看平日優雅的太尉呈現出另一種風貌,竟是大呼「此乃真男兒也!」一個個面紅心跳地在人群之中頻頻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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