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來不及喊穩婆,一路上,四妮身下的血不停流,流的原本曹氏拿來給四妮墊身下的棉被都濕透了,而他們卻是束手無策。
楊柳看着那些鮮紅的血水汨汨的從四妮身下不停湧出,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
要是在現代,四妮已經七個多月的身子,還可以剖腹將孩子取出來。
可古時候的醫術,楊柳覺的這樣一直流血到鎮上,四妮怕是凶多吉少。
也不知道為何,平常時候,楊柳常在家裏鎮上來回跑,並不覺得家裏離鎮上這段路有多遠,但是今兒卻覺得這段路非常漫長、
好似過了一個輪迴,才終於聽到趕車的白向辰和慶豐大喊了聲:「到了。」
楊柳和曹氏連忙先跳下車,給他們掀開馬車帘子,大力和楊滿倉一起抱着四妮進了醫館。
鎮上的醫館離楊柳家的店鋪並不遠,醫館裏的大夫和楊柳也甚是相熟,見是楊柳一家子急匆匆的送了個大肚婆來,沒多問,便知道出了緊急事情。
醫館裏的小廝指揮他們將人送去裏屋,便請了最好的坐館大夫來瞧四妮。
楊柳等人被大夫擋在屋外,心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太過心急,曹氏忍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在她身旁的白向辰忙低聲去安慰她。
哪知曹氏像是找到了發泄口一樣,她猛然抬頭,冷冷的撇開白向辰的手,突然道:「白向辰,不管我家四妮是好是壞,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白向辰這會恨不得以死給江氏謝罪,聽曹氏這麼說,他連忙點頭:「岳母,你說。」
曹氏看了白向辰一眼,冷聲道:「你跟你娘斷絕關係,以後你就在我們楊家過日子,倘若你和柳兒成親。你和柳兒生的孩子仍然姓白,我不是要找你入贅,我就是不願意我閨女再和你娘有來往。」
白向辰張嘴想說話,曹氏出聲打斷他:「你要是覺得住在我們楊家沒面子。到時候你們兩口子重新買間屋子住,總之我楊家從今天起不要再和你白家有任何瓜葛。」
「這……」這事情白向辰自然不能答應,但面對曹氏,他也不好斷然拒絕,實在無奈之時。他朝楊柳投去求救的目光。
曹氏瞧見了他看楊柳的眼神,便索性轉過身子問楊柳:「柳兒,你願意嗎?」
在這一刻,楊柳真是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要是她在可以和白向辰斷絕關係的時候,狠心把關係斷了,那麼如今家裏是不是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他們在一起這麼久,說成親,沒到時候,說感情。也不是多深厚,只是因為以前的那些拉扯,她便一直拖拖拉拉,把事情鬧到今天這個局面,她覺得也許今兒這事情不是江氏的責任,而是她楊柳的責任。
也許,是該和白向辰徹底劃清界限的時候了?
但是在此刻,她已經沒有心思去分析接下來該如何做才好,她疲憊的看了曹氏一眼,道:「娘。這事情等會再說,如今小姑的身子要緊。」
旁邊的楊滿倉捨不得女兒這樣為難,拉了曹氏一把,小聲勸道:「孩子他娘。這事情原本和辰兒無關,他最先一直都在勸她娘,是他娘太過分了,要怪也是怪他娘。」
「他是他娘的兒子,他娘做錯了事情,他做兒子的就要背上這份責任。啥叫與他無關。」曹氏吼完楊滿倉,又轉向楊柳,一臉不滿的低喝道:「柳兒,事到如今,你還嫌這次的教訓不夠麼。」
「娘,如今我什麼都不想,我就希望小姑平安無事。」楊柳無奈的揉了揉額頭,有氣無力的說道。
楊柳的話音剛落,便瞧見大夫從屋裏急匆匆的走出來。
曹氏等人連忙圍上去,問大夫四妮的病怎麼樣了。
大夫沖他們安撫的笑笑,讓他們稍安勿躁。
接着他示意拉着楊柳走到一邊,小聲道:「楊姑娘,裏面那位是你的哪位家人?」
「小姑。」簡短的答完,楊柳又急忙追問道: 「她怎麼樣了,肚子裏的孩子能保住嗎?」
大夫敲了敲曹氏等人那邊,像是擔心曹氏他們聽見着急,特意壓低了聲音:「孩子已經沒有胎動,恐怕是保不住。」
大夫防住了曹氏,卻沒防住他身後的楊滿倉。
楊滿倉一聽,立馬大聲問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