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氣被江氏逼的連連後退,一直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他只好低着頭由着江氏打罵。
江氏卻像打紅了眼一般,並沒因白正氣的順從收斂半分,把白正氣逼在牆角不停的拳打腳踢。
一家子想是這幾日都習慣了這種局面,都一臉木然的看着他們兩人。
直到江氏把白正氣原本就受了傷的地方抓的滲出了一股鮮血,鮮血順着白正氣的眼睛,鼻樑一直往下流,流的滿臉都是,讓人覺着滲得慌。
周氏見狀,忍不住了,她走去江氏跟前,「砰」的一下甩了江氏一記耳光,怒道:「江氏,你說話可要憑良心,做買賣這事情不是正氣一個人的主意,當初是一家子都同意的,你自己也同意了。」
「當初第一次做買賣,正氣他們掙了錢回來,你還不是樂呵的見牙不見眼,就說這回借錢的事情,沒錯,我家正氣是同意了,他有錯,但最大的錯在你,是你信了老三媳婦的話,拽着正氣和辰兒去借錢,甚至怕我們反對,你還囑咐正氣瞞着我們,等借完錢才讓我們知道這事情。」
「如今買賣弄砸了,要怪就怪咱家運氣不好,躲不過這一劫,咱們如今該做的是想着明兒人家再上門了收債的時候,咱們該怎麼辦的好。」
江氏被周氏這一個耳光打的清醒了些,看着白正氣滲着血的額頭,她臉上閃過一絲內疚。
但她自己方才那般撒潑,依着她的性子,她沒法子突然就轉變態度,她仍是梗着脖子撒潑道:「我不管,白正氣是個男人,是家裏的一家之主。家裏出了事情就應當他擔起來,如今他擔不起就給我去死。」
一番話吼完,江氏不再對白正氣動手。但卻開始倒在地上哭天搶地,哭自己命苦。臨老還要遭遇這種事情,哭的厲害的時候,自己還不停的用頭在地上撞。
大抵自這次買賣虧損之後,這種事情江氏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大家見着她這樣,也沒太大的反應,全是木然的看着。
楊柳看着江氏的舉動,雖然江氏時不時在哭着傷心的時候會把自己的額頭往地上撞一會。但她這樣做的目的只是一種發泄,並不是自虐,楊柳看她連撞了好幾下,額頭都沒紅一下就可想而知。
哎,這個江氏啊,方才打白正氣的時候可是卯足了力氣,打哪算哪,抓哪到哪,這到她自己,她就知道手下留情了。
是以。楊柳也一直沒出聲說話,想着等江氏發泄完了,一家子再好好的來商量還債的事情。如今這才是首要大事。
但江氏的精力實在是常人不能比,沒人理她,她自己在院子裏足足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還沒有停的架勢。
最先開始她還只是哭自己的命苦,到了後來,就開始指責家裏的每個人,把這次的責任全推到別人身上,就連不在家的楊柳都有了責任,而且說的還甚至過份。
她怪楊柳最當初的時候沒有阻止家裏的這門生意。還慫恿白向辰去做買賣,還說是為了白向辰好。若是楊柳不說這些話,好歹白向辰這回不會出這些事情。
接着又數落楊柳這個媳婦真是一丁點良心都沒有。白向辰這齣了事都有好幾日了,楊柳之前一直也沒過來,一直到今日才來,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思等等。
楊柳知道江氏情緒不穩定,這樣胡亂發泄,倒也沒和她計較,但江氏這樣實在太吵了,而且這樣的數落和發泄根本就是無補於事,反而是在浪費時間。
是以,在江氏無休止的吵鬧中,楊柳忍無可忍的沖她喊了一句:「夠了,別再鬧了,哪怕你從今兒鬧到明兒,這錢還是同樣要還,你這樣吵鬧,起不了任何作用?」
全家人都被楊柳的這一吼聲弄的呆住了,愣愣的看着楊柳,江氏也是如此。
等回過神來,江氏不敢置信的看着楊柳問道:「楊柳,你這是在沖我吼?」
楊柳看了她一眼,沒直接回話,一臉無奈的走到她身邊,將她從地上扶起來,輕聲勸道:「事到如今,再追究是誰的錯,已經為時已晚,別再多說了,不管是誰的錯,錯都錯了,追究起來還有啥意義呢,一家子的事情,錯也是一家子的錯,叔有錯,你也有錯,人人都有錯。」
楊柳這本是一番勸慰的話,但聽在江氏耳里,卻是變了味道,她覺着楊柳這樣說只是在打圓場,話里的意思還是在指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