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通神色不變,繼續說道:「你們手上的那本花名冊,無論是紙張還是紋飾,都與我家的一般無二,我除了承認是我們家的,別無他法。但如果我能證明其中有假,我當然可以否認那是我家的東西!」
校事氣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本花名冊是假的?」
嚴通揚了揚手上的拓本,說道:「你們手上的正本我沒有看過,但就我手上的這幾頁拓本來看,就很有問題!」
校事冷哼一聲,反問一句:「有什麼問題?」
不怪乎校事自信。校事手上的那本花名冊,可是實打實的從嚴家庫里取出來的。為了這個,校事沒少下功夫。如此真的東西若能被證明成假的,那才奇了怪了。
嚴通轉身看向主審官,說道:「主審官大人,我們剛才申請休庭,就是為了派人趕回家,從庫里取出真正的花名冊。到時候只消兩本一對照,真假自現。」
闞澤點點頭,問道:「大概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嚴通說道:「應該不出一刻鐘。我們家有的是快馬!」
闞澤點點頭,沒有再說話。校事連忙說道:「你們趁這功夫做一份假的,然後再指證我們這本是假的。這樣的手段,豈能瞞過我們的眼睛?」
嚴通一笑,說道:「是否臨時造假,到時候在場所有人自有公論。在我們家的真本還沒有拿來之前,你何必急着跳出來?難道你心裏有鬼不成?」
此時校事面上還是鎮定,但心裏已經有些發毛了。畢竟花名冊得來的途徑有些見不得人。萬一那人就是拿了一本假的出來,那豈不是要壞鍋?校事偷眼瞅了徐平一眼,徐平微微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走一步看一步。
不多時,嚴家的夥計抱着一個小木箱走進來,嚴通親自過去接過來,輕輕的放在桌子上。那是一個很舊很舊的黑漆木箱,漆皮開裂,木板也是有多處裂紋,顯示着這木箱的年齡和輩分。更為關鍵的一個信息,木箱上厚厚的一層灰塵,夥計抱木箱的印記很清晰的顯示在木箱上。
嚴通不多說話,只是平靜的說道:「這個木箱,是從我家庫里直接搬出來。是否有造假,大家說說吧。」
幾個校事不甘心的走上前去,伸出指頭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又不甘心的回到座位。
「箱子沒有造假,但裏面的東西就說不準了。」
嚴通一笑,說道:「既然你們承認箱子沒有造假,那我們就進行下一步,打開箱子。」
說完,嚴通就拿出鑰匙打開箱子,提一句,鎖上也是一層灰塵,許久未動的模樣。
打開箱子後,嚴通沒有再多動作,而是把手一攤,讓大家自己上來看。幾個校事圍上去,裏面果然一摞一模一樣的花名冊,紙張的顏色顯示放在這裏顯然有年月了。
「這裏面可有造假?」嚴通明知故問道。
「沒有!這又能說明什麼?跟我們手上那本完全一樣。」
嚴通一笑,轉身對闞澤說道:「主審大人,我想請您老人家親自驗證真假。從箱子裏隨便拿一本花名冊,與校事手上的花名冊對比。主審大人的判斷,才最有說服力。」
闞澤猶豫道:「這樣不妥吧?我看上去是完全一樣的。」
嚴通說道:「花名冊當然可以造假,但裏面記錄的人卻不能造假。這些花名冊都是我們嚴家平日為士兵發餉所用。上面自然有士兵們的簽字或畫押。主審大人只需從中挑出一個人名,對照後面的簽名或畫押,看是否一致。若一致,那不消說,校事手上的花名冊自然是真的。若不一致,那就很明顯,那本當然是假的!」
校事們立刻緊張起來:嚴通如此篤定,顯然是有把握據此推翻他們手上的證據。但嚴通的要求,合情合理,無從反駁。
徐平這是慢調徐理的說道:「很公平,就這麼辦好了。」
既然徐平發話了,校事們自然不會再有異議。闞澤整整袍服下場,從箱子裏隨手抽出一本,不是最上一本,也不是最後一本,以顯示他的公正。然後,闞澤隨意翻開校事手上的那本花名冊,找到一個人名,然後再慢慢翻看嚴家的花名冊,從中找到,然後細細的對照後面的手印。
手印的差別非常明顯。闞澤抬眼,對着眾人搖搖頭,說道:「明顯對不上。」
頓時全
第1241章漂亮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