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斐斯實在太大了。
平民百姓的小房子中間,交錯着貴族們豪華的花園別墅,高高的廊柱前還有門房看守,花園裏小路交織,高大的棕櫚樹掩映着別墅白色的陽台,帶去一片片蔭涼。
十幾天的航行,看慣了河岸的景色,此時來到心儀已久的孟斐斯,獨具特色的建築和生活畫面,與沙漠小鎮有着天壤之別,殷黎只覺得眼花繚亂,根本看不過來。
剛走到集市邊,一陣陣極為悽慘的嚎叫傳入耳朵,聽得人心頭髮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喵嗚喵嗷」殷黎真想把耳朵堵住,卻又忍不住搜尋着慘叫的來源。凝神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發現前方似乎有個小動物在樹上拼命地掙扎。
一個瘦子站在樹下,手裏拿着明晃晃的東西,對着樹上的動物比劃着,時不時變換方位,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
集市很嘈雜,仔細聽了一小會兒,才確定那滲人的叫聲的確是掛在樹上的小動物發出的。
大事不妙!殷黎顧不上跟卡尼打招呼,便撒開腳丫朝那商鋪跑去。
果然,一隻小黑貓被吊在粗壯的樹枝上,纏繞在脖子上的亞麻繩上斑斑血跡。可憐的小傢伙正拼命掙扎,四隻爪子竭盡全力在旁邊的樹幹上劃拉,試圖借力撐起自己的身子,以免被活活吊死,四隻肉墊已經被樹皮磨得血肉模糊。
樹下的男人個子很高,每次試圖接近小貓時,都被小貓揮舞的利爪逼退。他臉上的幾道血痕,想必就是靠近小貓時被撓傷的。
男人早已失去耐心,罵罵咧咧地拿匕首向小貓揮去。
而小貓似乎也快要筋疲力盡,哀嚎聲漸漸弱了下去,四肢無力地劃拉着,直到被繩子勒得快要窒息,才繼續用爪子死命撐着樹幹,大口大口地喘氣,無奈體力不支,很快又滑了下來,被繩子高高吊起。
小貓的慘狀深深刺激了殷黎,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這樣虐待小動物!而周圍的人竟然無動於衷?
「你幹嘛呢?!快住手!」
不知道嗓門怎麼會變得這麼大,一聲吼出去,那高個男子像是被嚇愣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趁他犯迷糊,殷黎迅速從商鋪外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樹下,踩上去後用雙手托住小貓的身子,暫時讓它緩解一下。
男子終於看出殷黎想幹嘛了,頓時不客氣地開始拽她的裙子,想把她從椅子上拖下來。
「放手!你快放手!」裙子都快被拉掉了,殷黎怒從膽邊生,恨不得用腳踢飛這男子。
「這是我的貓,你管得着嗎?再不下來我連你一塊兒打!」
拉拉扯扯好幾下,也沒把這多管閒事的女人拉下來,男人又氣惱又窘迫,嘴上也開始不客氣地罵了起來。
剛準備動手把這瘋女人抱下來,便覺得手腕處一陣鑽心地疼,匕首掉在了地上。還來不及喊痛,就挨了一記大耳光,頓時耳鳴眼花。
巴塔將地上的匕首一腳踢開,沉聲說道:「誰對女人不客氣,我就對誰不客氣!」
剛才看見殷黎往前猛跑,巴塔哪裏放心,趕緊跟了過去。果然這丫頭又在打抱不平了,這次的對象是一隻貓。
卡尼舉劍一揮,小貓頸上的亞麻繩就斷了。
殷黎只覺得手上一沉,一個毛茸茸的圓球就落到了自己懷裏。
小傢伙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在落入殷黎懷中的一瞬間,條件反射般的伸出瓜子撲騰起來。
殷黎暗暗用勁兒,用胳膊箍住小貓,騰出手輕輕撫摸小貓的下巴和腦門,嘴裏溫柔地喚着:「咪咪,咪咪,沒事啦,好了好了,沒事了……乖,乖」
這一招還真靈,原本躁動驚慌的小傢伙慢慢放鬆了戒備,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便低呼一聲,把頭深深埋進了殷黎的腋窩,還發出了「呼呼」的喉音。
見小貓終於鎮定下來,殷黎才從椅子上下來,看着坐在地上握着手腕呻吟的瘦高個男子,心裏的怒氣又騰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虐待貓咪?它哪兒招你惹你了?」
「我怎麼虐待它了?!」男子突然大吼,要把滿腹的委屈發泄出來:「買它來就是要把它做成木乃伊的,這是我的生意!」
木乃伊貓?有沒有搞錯,不是貓正常死亡以後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