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地上的石頭沒有長苔蘚,坐上去不滑膩可是有點扎人。喜喜坐得有些疼,抱膝看看上面:「包菜姑娘他們什麼時候來?」
「明天。」
「明天?」喜喜瞪眼,「為什麼這麼晚?」
墨白已經找了個地方躺下,只是感覺背後有些扎,不過他並不在意:「現在來,就太像做戲了……你拽我衣服做什麼?」
「地太尖,屁股疼。」
墨白扯扯嘴角,手一翻,將寬袍捲起,片刻又被她扯了過去,一拽一扯,虧得衣服質量上乘,否則非得遭殃。扯了一會兒後,那邊停手了,他挑眉:「不扯了?」
「不扯了。」喜喜彎唇一笑,拍拍手面向另一邊,語調失落,「你對我這麼不好,以後我也不會維護你的聲譽了。」
「隨意。」
喜喜笑得更深:「對人說你不舉也隨意?」
黑暗中氣息一頓,墨白不吭聲了。喜喜哧哧笑着,一扯,衣袍輕而易舉扯了過來,這才輕鬆躺下:「你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一點也不男人,不過現在我相信你是了。」
墨白輕哼一聲,不再多言。
一時深洞內無聲,恰是寂靜時便能感覺到更多說話時感覺不到的東西,比如氣流。
墨白已吹滅火摺子,免得燒盡。他閉眼微微側臉,那隱隱對流輕風,感知得更加清楚。這不是死洞,而是有出口的,只是出口許是被什麼擋住了,所以風才這麼細微。
他本想起身查看,衣袍卻被旁人壓得死死的。
「起來。」
輕微酣睡聲傳來,墨白覺得不可思議,在這種地方還能睡得這麼熟,她……她是豬嗎?他伸手推了推她:「起來。」
推的地方輕軟的,指間觸感異樣,他立刻收回手,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阿嚏。」喜喜縮了縮身子,想把被子扯過來,可怎麼都扯不動,迷糊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在什麼地方,翻了個身,又硌得她倒吸冷氣。過了一會兒她又覺鼻尖發癢,她拍了拍,拍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兔爺你不睡覺幹嗎?」
兔子一直在拿腦袋拱她,急躁不安。喜喜坐起身,把它抱進懷裏,可它還是不安分,喜喜眉頭擰起,又嗅了嗅:「墨白,你有沒有聞到什麼?」
兔爺越來越不安,往她懷裏鑽,直蹬腿。
「熊貓城主,你有沒有聞到什麼?」
「沒有。」墨白回答。不過,經她這麼一說,他倒是覺得微有異味從洞口上面飄來。他坐起身,吹亮火摺子,果真看見上面有煙霧輕飄。
「有毒。」他忽然想起喜喜,偏頭看去,火摺子一照,原本白淨的臉已經變成青色了。
喜喜見他盯着自己,摸了摸臉:「幹嗎?」
她沒問完,就見他將黑色長袍脫下,像裹粽子那樣將自己一卷,卷得她什麼也看不見了。
「別動。」
喜喜抱着兔爺不動了,又冷又困,還餓。
墨白站起身,雙掌聚力,沿着那長滿苔蘚的石壁往上躍去,左右一掌重擊頂上鐵蓋。上面傳來雜亂的聲音,那毒氣管也收了回去,只聽「叮叮叮」的像是在釘鐵釘。
因腳下沒處借力,他落回地上,又再次以同樣的法子上去。他一掌震天,將那鐵蓋上還沒有徹底釘上的釘子震飛,驚得孔城主指揮眾人快些,又讓人站在中間壓着。
饒是墨白內力深厚,一上一下,體力已是不支。等他重回地上,才發現喜喜一直沒吭聲,蹲身看去,喜喜唇色慘白,哆嗦道:「我冷……」
墨白起掌封住她的穴道,免得毒素擴散,用寬袍卷得更緊,俯身將她抱起,借着微弱亮光,往深洞走去。疾行一刻,那風感知得越是明顯,跑得更快。
又行半刻,他們終於穿過已結了蜘蛛網的洞,找到那出口。
此處出口無人阻擋,封住洞口的是石門,微有輕風從縫隙穿入。他將喜喜放下,又聚七分掌力,用力往石門上重拍。
只聽得一聲斷裂之聲,厚重石門轟然碎了一地。外面月色瞬間傾照入內,灑得洞內如鋪了白銀。
「墨白——」
墨白回頭看去,喜喜的臉已經綠油油的了。
喜喜夢見自己變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