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在睡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耳邊隱隱約約聽見誰在喊她。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入眼就是一大片麥色的胸膛。上面還有一小灘不明水漬。雲安在眨了一下眼,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口水。
雲安在的臉忽得一下就紅了。
她怎麼趴在蕭且身上睡着了?
「醒了?」
蕭且低沉的話語傳入耳中,雲安在急忙起身。慌張地站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地望着蕭且。
蕭且坐起來,皺着眉甩了甩手腕。
真麻。
「我……」雲安在剛說了一個字就又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喊她。
她疑惑地望向洞口。
那聲音越來越近了,是雲奉啟的聲音。
「前面有個山洞。」有人說。
「進去看看。」這是雲奉啟的聲音。
雲安在忽然有些慌亂,她有些懼怕別人看見她和蕭且在一塊兒過夜。
「在在!你真的在這裏!」雲奉啟高興地衝過來,雙手握住雲安在瘦弱的肩膀。
「哥哥……」
「你一個人在這裏過了一整夜嗎?一定怕壞了吧?義……蕭且怎麼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雲奉啟十分心疼。
一個人?
雲安在有些疑惑地轉頭,發現蕭且已經不見了。
不對呀,這山洞應該沒有另外一個洞口才對。
「在在,你看什麼呢?走吧,咱們回家去,家裏人要擔心死了。」雲奉啟說着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雲安在身上。
「嗯,回家。」雲安在被雲奉啟護着往外走,快要出洞口的時候,她又一次忍不住回頭。
她不由自主抬頭,就在洞頂看見了蕭且。蕭且也在看着她。
雲安在腳步僵了一下。
「在在?」雲奉啟疑惑地喊她。
「沒事了,哥哥咱們回家。」雲安在攏了攏衣襟,拉着雲奉啟往外走,免得他發現蕭且。
半山腰的地方停着雲家的馬車,雲安在坐在馬車裏看見小桌上擺着的桃花糕,才發現自己有多餓。
咬一口桃花糕,發現也沒有那麼美味。她掀開馬車小窗的帘子,望一眼雨後的山林。
莫名的,心裏竟有一絲煩悶壓抑。
她曉得這一次她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劫走,就算是自己的義兄,恐怕也是有傷名聲。一想到那些指指點點的議論,她忍不住頭疼。
回到家裏,她好好泡了個澡,換上一身寬鬆的襦裝,倚靠在窗邊出神。
「在在,聽丫鬟說你沒吃什麼東西?我特別讓宋廚子給你燉了鯽魚湯,過來喝一點,暖暖身子。」孫氏走進來,後面跟着的小丫頭捧着食託過來,輕手輕腳地將一盅鯽魚湯擺在桌子上。
雲安在裂開嘴角,笑着說:「讓母親擔心啦。我沒事兒的,只是……」
「知道,母親都知道。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孫氏輕輕拍了拍雲安在的手背。
雲安在重重點頭,她拿起銀匙小口喝着鯽魚湯。她不能再讓家裏人為她擔心了。
鯽魚湯味道鮮美,只一口便回味無窮。喝着鯽魚湯,雲安在忽然想起之前蕭且賠她的那一簍鯽魚。
這一次出面幫他,就算還了之前山寨里被他照拂的一個月吧。
從此,兩不相欠。
雲安在將銀匙放下,有些擔心地說:「母親,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荊國公府如何了?是不是很多人在抓捕義兄?」
孫氏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你義兄做事情太不周全了,如今就算咱們家想要幫他也是沒有辦法。昨日你急中喊得那一句十分明智,現在咱們家能做的也只有撇清關係。聖上下了旨,這一次是派了人特查。」
孫氏頓了頓,又說:「不過咱們家也不會什麼都不做。那些查出來的賬目正好通過這次的機會捅出來,不怕他鍾家不倒,也好給你出了這口惡氣。」
「嗯,善惡終有報。不會便宜了鍾家。」雲安在雖然這麼說,可是心裏景也沒多大波動。或許是因為鍾澤林和鍾靜茗都已經死了吧。
「在在,你好好休息。母親不在這裏吵着你了。放寬心,凡事都有家裏人給你頂着。」孫氏說着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