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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的文字創作者在開始寫作的時候,一方面會想着自己一炮而紅,作品流芳百世被以各種方式解讀甚至成為一個某某學派。.e.com三江閣當然同時出於自知之明,他們實際上並不會真的去考慮自己作品中間的某一部分是否會造成深遠的社會影響云云。畢竟那距離自認為只是一般人的大眾來說實在太遙遠了。
易之也是這麼認為的。他所出生的時代是一個去經典化的時代,絕大部分的文學作品已經不再具有它們曾經具有的所謂「教化」能力,對人的影響不再那麼深刻。所以他自己雖然很認真地在寫作,知道自己現在正在一個大時代,文字能夠取得極其恐怖的影響力清風嘯江湖。但是這樣的心態也僅僅停留在——會很容易出名,會很受尊重之類的想法上,而長期生活在學校這樣的地區周邊,即使本身他已經開始接觸到一些和政治相關的東西,易之也沒覺得自己寫點文章真的能腥風血雨。
但朱懷仁所告訴他的一切卻確實地將一切擺了出來,結合了他對於歷史的認識和一些事後諸葛亮的看法的這部完全和名字不搭的《紅樓夢》,掀起的影響並非是易之原本所以為的那麼簡單。
普羅大眾在閱讀一個故事的時候,往往是不會主動去想一個故事背後是否有多少深意又反應了多少社會現實的。這又不是在做蛋疼的語文考試題。但是在一些特定的條件下,文學作品總是會遭到更深層次的解讀的。
在每一個大時代。
什麼叫做大時代?實際上文學作品受到過分關注的大時代未必是歷史上多麼風起雲湧的時代,也可能只是黨爭比較厲害,輿論氛圍很壓抑之類的時代,作為傳達思想最直接和雋永的方式,文學在這些時候理所當然會受到關注。而越是隨着時間的進展,小說這種形式更是因為豐富的內涵和強大的傳播能力而變得越發引人注意。
但是,實際上整體而言,在社會教育程度達到一定程度之前,即使是在文人圈子裏,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撰寫出足夠影響力的長篇小說的。
接受過後世完整教育,有過各種各樣創作歷史,並且擁有遠超於這個時代人們的閱讀量的易之,看上去似乎並沒有比其他文人有很大的優勢,但穿越者就是穿越者,他們始終是不同的,而不同尋常可能會成為被疾風摧折的秀木,也可能會成為不同凡雞的仙鶴。而這中間,還要看他們自己的智慧和抉擇。
易之很聰明,正因為發現了自己想要擴大影響力的一部小說居然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他才越發覺得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這算是他真正認真創作一部小說受到這樣的待遇,由不得他不自豪甚至驕傲。但是同時這樣的影響力也讓他覺得有些害怕。
在和平社會生活習慣了的人對於太過狂熱的社會氛圍總是會覺得不適甚至畏懼的。而現在報紙上的天天論戰,學校里不同的政治派別,這都由不得易之產生了一種恍惚感。他能夠想到的最貼近的氣氛大概是八十年代從解放思想開始的一系列變化,但是那種情況和如今這樣因為皇室軍方等等不同勢力的交鋒而產生的劇烈衝突肯定有所不同,危險度就差了好幾層。
一旦涉及到這些,易之在進行寫作的時候,就常常踟躕了。
說什麼文學創作要講出敢說的話,說什麼要敢於說真話,這是一般人能做的事嗎?
後世一群在鍵盤上揮斥方遒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罵娘的所謂「文人」,一天到晚怨社會,好像他們說點反動言論就真的是敢說真話,在為國家着想一樣,但很大程度上只是因為這些人的某些言論破綻實在太明顯,根本沒人有心思搭理而已。而真正說真話的文人還要倒回去幾十年才找得到。
譬如巴金,頂着當時還極度濃烈的批判風寫《隨想錄》反思過去十年的錯誤,因而被稱為「二十世紀中國的良心」。但是巴金的社會地位和政治地位至少對他本人發表言論有很大的保護。相較而言,再往前,邵飄萍說的是真話吧?下場如何?
都說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但是易之自認為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一般人,他很看重自己的生命。而另一方面對於現在這個國家某種程度上說的思想混亂,實際上他是沒有任何發言權的。
從沒有接觸過
49自我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