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六姐換了一身黑色的粗布短打,看起來很像是丫鬟,臉上的濃妝也洗掉了,雲卿這才發現,六姐長得一點也不美,不但不美,而且還有很明顯的雀斑,看起來也並不年輕了,心想:這美女原來是化妝畫出來的,不化妝,也是個不起眼的婦人。
卞六姐對雲卿嫣然一笑:「卿卿姐姐,我們走吧。」
雲卿卻不給她面子:「請問六姐芳齡?」
六姐尷尬的笑道:「妹妹今年三十四歲了。」
雲卿呵呵一笑,好不給面子的說道:「噢,那我該喊您一聲姐姐,我才二十九歲,比您小五歲哩。」
卞六姐尷尬的呵呵笑了笑說道:「還是我喊您姐姐吧,畢竟您是侯爺的夫人,尊卑有序。」
雲卿傲慢的點點頭說道:「你覺得怎麼叫開心就怎麼叫好了!」
黃宗羲吭哧一笑,附在周成耳畔說道:「嫂夫人吃醋呢!」
周成也吭哧一聲笑了。
一行五人下了樓,從後門直接上了船。
六姐的船夫是個老實人,也是她的心腹,她對船夫交代道:「把船開到今天早晨出發的位置。」
船夫不解的問道:「六娘,還到那破地方呀?」
六姐白了他一眼:「怎麼這麼多廢話,讓你走就趕緊走。」
遊船剛出了金陵城,黃宗羲派弟弟黃宗會尋來的十名民夫就已然在城門樓等候了。
黃宗羲揮揮手對船夫說道:「靠岸!」
這時候,黃宗會帶着十名民夫登上了遊船。
卞六姐和雲卿坐在船艙里喝茶。
卞六姐笑嘻嘻問道:「雲卿姐姐,您真有福氣,能夠嫁給侯爺這樣的大人物,我要是能給他做個侍妾,這輩子什麼也不求了,」
雲卿微微一笑說道:「只怕侯爺要你進崇國府,你還不願意呢,我們府上有幾百條規矩,你只要能受得了!呵呵」
卞六姐抿了口玫瑰茶:「我呀,可不怕規矩多,怕的是姐妹們處不來,不過我老了,顏色也衰了,就不想這奢望了。畢竟煙雨樓不會負我,男人嘛,呵呵,總沒有家業靠得住!說句真心話噢,我還真是不願意放棄煙雨樓跟着侯爺呢!畢竟你不曉得,我們做風塵行當的,誰願意相信男人呀!」
雲卿呵呵一笑:「六姐可曾聽說過蘇州怡芳院?」
卞六姐點點頭:「當然,我早年在怡芳院吃過營生。」
雲卿微微一笑:「天啟五年,怡芳院被一個姑娘買下來了,你知道麼?」
六姐又點點頭:「曉得,那年我已然來到了金陵,開了煙雨樓。但是這件事我曉得!」
雲卿微微一笑:「怡芳院就是被我買下來的,恰好次年,侯爺來蘇州平民變,住在我怡芳院,跟你一樣,我與侯爺一見鍾情,纏綿悱惻,後來我轉賣掉怡芳院,跟着侯爺回京做侍妾!」
六姐驚訝的說道:「原來姐姐與我還是同行呀!嘻嘻嘻,您有眼光,敢拋棄產業奔赴京城追隨侯爺,我可沒有姐姐的膽氣!佩服佩服!」
雲卿呵呵一笑,用手擺弄着茶盞蓋說道:「所以說,你只能一輩子淪落風塵!」
卞六姐臉色變得超級難看,不是她強忍着,來取財寶,早就跳起來罵街了。
雲卿站起來說道:「青春轉瞬即逝,女人呀,不謀個出路,人老珠黃時,後悔莫及呀!」
卞六姐閉着眼心想:我操!氣死了!
強制按捺住怒火,她舒了一口氣,轉怒為笑對雲卿婉轉說道:「姐姐是聰明人,但是我跟你不同,我不認人我只認錢!我覺得只有錢財不會背叛我!」
雲卿聽着卞六姐拜金主義的言論,不禁跟吃了蒼蠅似的覺得噁心,她沒有跟卞六姐聊下去的欲望了,索性也不說話,只是自斟自飲玫瑰茶。
民夫站在船頭問黃宗羲:「幾位爺,到底進山搬什麼您倒是說清楚呀,不說,我們也不敢搬呀!」
黃宗羲邪惡的笑了笑,從懷裏抽出明晃晃的匕首,指着旗杆說道:「看準了,我這把匕首,可以扎進那柄旗杆!」,話音未落,他揮手甩出狠狠地擲出去,正好扎進幾仗遠得旗杆上,民夫們看呆了,黃宗羲咬着牙高冷得說道:「老實點,下了山每人領兩百兩銀子,呵呵呵,不老實,我可以在眨眼功夫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