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穆晟穿衣離開,雲染坐在帳子裏,也無法入睡。
這還是倆夫妻成親之後,第一次見司空穆晟發這麼大的火,壓服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知道他不是給她使臉子,但是心裏還是有些失落。
顯然,司空穆晟並不太願意講,他跟老王妃之間的事情。
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雲染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說給他聽了,他現在卻逃跑了。
難免心裏失落。
躺在帳子裏,雲染輾轉難眠,心裏煎熬,卻又不願意追上去問個明白。
她也有自己的驕傲。
他不想說,她還能逼他不成?
那她算什麼?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多久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察覺到身邊有人,側過身去,看到司空穆晟正靠着頭,眼下一片烏青。
可見是沒有睡好。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個時候看着他,雲染心裏不自在,也不想跟他說話。
想要裝睡也來不及了,司空穆晟的眼睛已經看了過來。
「醒了?」
雲染淡淡的點點頭,心裏還是咽不下那口氣,索性坐起身來穿衣。
司空穆晟瞧着雲染略有些冷淡的神色,伸手抓住她的手。
雲染用力想要掙脫,可她的力氣哪裏能跟他比,自然是掙脫不開的,不由得黑着臉看他。
司空穆晟看着雲染,大手一攏,將她緊緊的抱進懷裏,腦袋擱在她的脖頸間,「別跟我使性子了,好不好?」
自然是不好!
但是聽着司空穆晟疲憊的聲音,又夾着幾分示好,雲染不爭氣的心軟了下。
男人跟女人到底不同。
「你先鬆開我,我得起了,今日還有好些事情要做呢。」雲染想着算了,他不想說自己也不逼他了。
他這樣高傲的人,怕是那些事情實在是講不出口。
「不松。」
聽着他賴皮的話,雲染氣的哭笑不得,「你今兒個要上朝吧?」
司空穆晟:
雲染感覺到司空穆晟鬆開手臂,就道:「我去給你拿衣裳,時辰快到了,你也趕緊的。」
如往昔般的柔聲細語,字字句句落在他的心頭上。
看着雲染披上外衣,起身下了,趿拉上鞋,隔着帳子看着她的身影在給他找衣裳。
司空穆晟也起身,接過雲染遞給他的衣裳,就聽到她喚人送水進來。
一時間屋子裏就熱鬧起來,司空穆晟瞧着雲染忙的團團轉,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她不開心,但是有些事兒,他的確是開不了口。
那些埋葬在歲月里的恩恩怨怨,那些曾經鮮血淋漓的傷口,他不想再扒開來。
用過早膳,司空穆晟就去上朝,雲染送走了他。沒多久,又打發穆逸去了顧家,許先生已經閉館,穆逸現在去顧家找顧繁一起玩兒,倆人在一起也有個伴兒。
年前皇上這兩天也該封筆了,老王妃這個時候上摺子分家,無疑會在年前給京都添加一份談資。
雲染有些頭疼,想着司空穆晟昨晚上怒極的樣子,實在是想不明白老王妃到底為什麼這樣做。
母子之間如此生疏,只怕是這中間的事情,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幾分才是。
算了,不想了。
反正分家的事情,也是她期盼的。
她現在唯一想的是,這麼多年譚氏掌管中饋,分家的時候,這府里的一筆賬老王妃會怎麼算?
管家能落到手裏多少好處,自然是不用說的。
譚氏吃進去的東西,豈會再吐出來?
這個家怎麼分,是詳細的分,還是快刀斬亂麻?
老王妃心思難測,而且開口就是上書皇后,請內廷府前來主持,就憑這點,雲染就欽佩老王妃。
皇后若是准了,這事兒就是名正言順,誰也不能在背後嚼舌根。
內廷府前來主持分家,自然是按照皇室素來分家的規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兩下里,把最難解決的事情都給辦了,這手段乾淨利落,真是令人嘆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