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穆晟下了朝,就看到雲染已經收拾好了,特意穿了一件窄袖襖子,鹿皮小靴方便行走。
司空瑜被裹在襁褓里,由奶娘抱着,跟在雲染的身後,其他的幾個人手裏拿着的全都是司空瑜要用到的尿布衣衫等物。
司空穆晟也是一襲利落的窄袖常服,快不過來打量着雲染到:「你這樣子倒是難得一見。」
雖然生了孩子,比以前豐腴了些,但是此時腰肢束起來,依舊是不盈一握。尤其是腰肢一束,越發顯得小胸脯鼓鼓的。
司空穆晟緩緩地移開眼睛,牽着雲染的手往外走。
一眾人在身後跟上。
這邊帝後帶着小皇子出了宮,這邊後宮也是一陣沉寂。
她們是真的沒有想到,皇上真的就只帶着皇后去登高。
太后也得了消息,在小佛堂里數着念珠,輕輕念着佛經,卻有些心浮氣躁,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當初她還以為司空穆晟娶顧雲染是為了要負責。
畢竟從水裏把人撈出來,總要給個說法。
當時她想着一個側妃也就夠了,但是沒想到司空穆晟張口就許了王妃的位置。
那時候她是怎麼想的?
對了,是這樣想的,顧雲染就算是有顧家的血脈,但是畢竟是隺川長大的,難免眼界略窄,見識有限,這樣的一個兒媳婦,在自己面前還不是容易敲打。
所以當時,她也就沒有反對這門婚事。
而且,心裏還是有些欣喜的。
可是,什麼時候不一樣了呢?
太后的心思慢慢的往回想,半眯起眸子,那雙略有些渾濁的眼睛,泛着暗淡的光芒。
是了,這個顧雲染嫁進王府之後,原以為她沒經過這樣的富貴繁華,必然會露怯,鬧出許多笑話來。等到時候出了笑話,她再出面給她收拾善後,她自然是感激自己親近自己的。
但是沒有想到,事情完全沒有按照自己去想的行走。
顧雲染雖然是隺川來的,但是身上一點也沒有鄉下丫頭的寒酸氣,反而待人接物穩妥,行事大方爽朗,不僅沒有鬧出笑話,反而將東院管的滴水不漏。
從那時候起,她就知道只怕自己的盤算不能成了。
果然,她想的沒錯。
只是,令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司空穆晟居然是真的喜歡這個王妃。
原本以為是惠太后賜下側妃的事情,讓司空穆晟心裏厭惡,進而只親近王妃,給惠太后臉色看。
可是,現在司空穆晟做了皇帝,這世上哪裏還有人能給他臉色看,但是他依舊只守着皇后一個人。
男人是什麼樣子?
哪個不是沾花惹草,喜愛美人的。
怎麼偏偏司空家的兩個情種,都讓自己碰上了?
一個是早已經死了的老王爺。
一個便是司空穆晟。
想起自己的丈夫,太后的臉色愈發的不好看。那段陰暗的婚姻生活,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她一點都不想去回想。
明明是浪子一個,處處沾花惹草,因着自己無孕,納了妾室生了庶子,他本就該這麼花心下去,她也不會抱怨。
偏偏遇上董窈娘,怎麼就成了浪子回頭,情種一個?
越是這樣,越發襯托的她是個笑話一樣。
可那又怎麼樣?
老王爺死了,董窈娘也死了,而自己還好好地活着。
可是現在
太后扶着桌子,慢慢的站起來,挪到大榻上靠着軟枕坐着。
司空穆晟待皇后,倒真是像他那個死鬼爹。
她總是不甘心,不甘心當初自己被妹妹打敗。
不甘心,自己這輩子只是個笑話。
不甘心,自己養大了仇人的兒子,還要死守着秘密當親生的。
不甘心,看着這個孩子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來人。」
「奴婢在。」羅嬤嬤挑起帘子躬身進來。「太后,您有什麼吩咐?」
「今日是重陽節,把大家叫來在廣寧宮熱鬧熱鬧。沒得帝後出去登高,她們到要在宮裏拘着。宮外的山爬不成,這御花園裏的壽山倒是能爬
594:怎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