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夫人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看着許朝英就道:「感情我這個當婆婆,竟是連你都使喚不動了?」
許朝英面帶嘲諷,「兒媳可不敢,畢竟您連自己的親孫子都容不下,我有何德何能得您青眼?」
英夫人哪裏想到往日裏溫馴聽話的兒媳,現在竟是這般的難纏,不由得說道:「像你這樣忤逆婆母的兒媳,我們英家可要不起。」
許朝英的手,緊緊的抓着身下的錦褥,這什麼意思?
是要拿着休妻來嚇唬她?
許朝英想起上回母親來跟她交代的話,立刻大喊起來,「來人,來人,收拾東西!英家容不下我,我們回家去就是。」
許朝英帶來的丫頭婆子一窩蜂的涌了進來,英夫人瞧着這架勢,氣的渾身打顫。
許朝英一疊聲的讓人收拾東西,又讓人去套車,還立刻差了身邊的丫頭,怒道:「去風車胡同報信,就說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我要和離。讓我娘跟哥哥來接我回家。」
英夫人只覺得眼前一片片的發黑,和離兩個字進了她的耳朵,就如同炸雷一般,讓她差點昏過去。
自然是不能和離的。
她知道,自家還需要許家的幫襯,立刻就嚷着讓人把人攔下來,一個也不許放出府去。
兩下里鬧成一團,整個英府全亂了套。
上上下下都知道新進門的少奶奶是個和善人,尋常說話最是和藹不過的,哪裏想到鬧起來居然會有這樣的氣勢。
大少奶奶身邊的人也真是厲害,護着大少奶奶,一路打了出去,竟然真的被她們上了馬車。
英夫人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英浩被困在龍梟衛,壓根就不知道家裏翻了天。
穆逸得了消息,面色陰沉,吩咐下去,不許人將消息透給英浩,違者軍法處置。
吩咐下去之後,就匆匆去了昭明殿,把事情講給了他父皇聽。
司空穆晟也是一愣,真是想不到那英震如此英雄的人物,官場上如魚得水,卻娶了個這樣的媳婦,做出這樣蠢的事情來。
看來,在南邊那些年,這位總督夫人被人奉承慣了,性子漸漸跋扈,可這裏京都,不是兩江。
「去跟你母親講講吧。」司空穆晟揮揮手打發兒子,雲染正等着外頭的消息呢。
穆逸立刻迎了,就往關雎宮而去。
雲染這邊在核對賬冊,旁邊小宮女在打扇,秋禾拿着紙筆在一旁記錄,屋子裏來來往往的宮人,個個都壓低了聲音,腳步輕盈。
雲染聽着穆逸到了,還有些意外,忙道:「把大皇子請進來。」
說着自己就起身整理了下衣裳,沒什麼不能見人的,這才重新坐下。
穆逸大步進來,躬身請安行禮,「兒子見過母后。」
「快起來。」雲染笑着說道,「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這一頭的汗。」說着吩咐秋禾,「讓小廚房做個冰碗送來。」
秋禾忙下去吩咐。
穆逸拿出帕子擦擦臉,笑着說道:「是父皇讓我來的,跟您說說外頭的事兒。」
雲染就恍然大悟,看來是英家那邊有消息了,立刻揮揮手讓屋子裏的宮人都退下,這才看着穆逸說道:「怎麼使喚你來了,在龍梟衛如何,還是那般辛苦嗎?」
「這怎麼算得上辛苦,比當初跟着父皇隨軍好多了。」穆逸笑着說道,「兒子好得很,您瞧我這身板又結識了。昨兒個我還見了顧繁,正被外祖父拘在家裏寫文章,別提多羨慕我了。」
雲染就笑了,看着穆逸就說道:「繁哥兒是要科舉的,其實封了世子,倒也不用這般辛苦。」
只是她爹是三元及第,兒子再不爭氣,也得考個進士回來。
親爹的光芒太盛,做兒子的總是萬分苦逼,這沒辦法。
問了彼此的近況,穆逸就繪聲繪色的說了英家的事情。
雲染沒想到鬧的這般大,驚愕的問道:「英表姐真的回許家了?」
「是,現在整個京都都傳遍了,說是英夫人為了女兒給兒媳立規矩,害的兒媳小產,又逼着小月子裏的兒媳為了女兒回娘家求人,以休妻威脅,英大少奶奶受辱不過回了娘家要和離。」穆逸說道。
雲染面帶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