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一隻溫暖的手將她抓住,雲錦繡感覺下墜的身子一下停住,接着緩緩的睜開了眼睫。
迷迷糊糊的視線里,一道身影若隱若現,直到完全的清晰。
雲錦繡緩緩的看到一張男子的臉,精緻到極點的五官,讓雲錦繡一下緩不過神來。
「醒了。」
看到她睜開眼睛那張臉上也不由露出絲笑意來。
雲錦繡怔愣愣的看着。
她動了下身子,可全身卻疼的發抖,可也是這劇痛,讓她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夢……
可,怎麼可能呢?
雲錦繡睜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人。
見她呆怔怔的沒有反應,他不由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錦繡?」
雲錦繡唇瓣輕輕的顫了顫,過了許久,方低低的喚了一聲:「大,大哥?」
天澤?
可天澤不是與地焰一併墜入虛無了嗎?
雲錦繡完全的回不過神,只是覺得心在那一瞬百感交集,眼淚瞬間蓄滿眼眶。
聽到那聲稱呼,天澤微微頓了下,而後目光微緩:「醒了便好,傷勢太重,這幾日,怕都要在床上歇着了。」
「大哥……你……」雲錦繡還是無法想明白。
自她真正的成為神後之後,待她真正的站在他曾經所站的高處時,方真正的明白了他的無奈,他所要擔負的責任……
然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錯的終究是錯的,逝去的也終究是逝去的,她雖然心有愧意,但一直不悔。
可,為什麼突然的看到他,看到她曾經的大哥,她竟是如此的心境……
他不再是當初高高在上的尊神,他一身布衫染盡風塵。
雲錦繡目光不由抬起,看着周圍,卻見這只是個普通的小閣樓,雖擺置整齊,然卻略顯寒酸。
大哥生來尊神,一生榮華,如今卻居在這樣的房間裏。
雲錦繡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先喝藥。」天澤端起藥晚,吹的溫熱的藥汁送過來,雲錦繡下意識的張嘴,可目光卻忍不住的將他看着。
天澤不由笑道:「看什麼?」
他容顏極近,根根分明的長睫下,是一雙蘊藏着山河的眸子。
那一瞬,雲錦繡覺得當初那個大哥似又回來了。
她微垂了下眼睫,低聲道:「這些年,發生了什麼?」
天澤道:「很多事,以後慢慢說。」
見他又將藥送過來,雲錦繡下意識的抬手想要接過藥碗,然她的手還沒有抬起,就無力的垂了下去。
她這才想起,自己左手手腕的經脈被挑斷了,已經沒有辦法再拿起東西。
「不要逞強。」
天澤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眼底滑過絲絲波動:「他沒有保護好你。」
雲錦繡知道那個他是誰,她抬手,輕撫着廢掉的左手:「事情有些複雜。」
宮離澈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如果他在的話,也不會出現現在的這種後果,她最擔心的事,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天澤看着她,過了許久方道:「你從小便沒有吃過這種苦頭。」
「大哥不知道罷了。」雲錦繡苦笑了一下,然臉頰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沒能笑出來。
她下意識的抬手,卻摸到了道道疤痕。
雲錦繡手指微緊,雖說自己對容貌向來不在乎,可一張臉被劃成這樣,這份屈辱,還是第一次。
天澤拿起藥膏,邊給她塗抹邊道:「臉上的疤痕難以恢復,醫決暫時也不要用了。」
他手指很輕,藥膏也涼涼的,可即便如此,依然無法消除傷口帶來的疼痛。
雲錦繡抬手接住藥:「給我一面鏡子,我自己來。」
「現在還是不要照鏡子了。」
「很醜嗎?」雲錦繡自嘲。
天澤看了她一眼:「你什麼時候丑過?」
雲錦繡愣了一下,旋即扯起嘴角笑了笑:「大哥也會說謊。」
雖然理解天澤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副樣子,但云錦繡還是自空間袋內摸出一面鏡子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臉上的疤痕還是超出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