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瀾凝視着祁夜的側臉,橙黃色的燈光下,他精緻絕倫的面容散發着玉質的清光,風華灼灼。
葉微瀾眨了一下眼睛,祁夜接下來講了些什麼,她什麼都沒聽見,看着美人的臉出神在,沒過一會兒,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祁夜放下書,半側着腦袋看着小嬌妻恬靜的睡顏,唇角挽起一抹笑。
他會因為燁暉的偏心而傷心?
這是不可能的。
他從出生就沒有父親,在祁夜的記憶中,父親這個人,是他非殺不可的存在,天倫情分,都攔不住他要他死的決心!
從來沒有得到過得東西,自然不存在失去。
所以,燁暉永遠都不可能利用父子血緣來傷害他。
祁夜笑了一下,溫柔的在他的小妻子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憐愛如羽毛,這個世界上,能在感情上傷害他的人,只有她而已。
他隨手關了燈,將人抱進懷裏,也閉上了眼睛。
……
趙檀回到自己的房間,幾天幾夜勞碌奔波,又是操辦女兒的喪事,又要為母親戴孝,這個昔日光鮮無比的豪門貴婦,此刻容顏慘澹,鬢間已經染了星星點點的白。
再加上今晚的事情,老爺子雖然還沒下最後的定奪,可她也知道,葉微瀾滑倒的黑鍋,她背定了!
她只能肉痛的惋惜,無數次在心底惡毒的詛咒。
為什麼葉微瀾這麼好命,摔了那麼大一跤,沒把那塊肉給摔沒了!沒把自己給摔死!
趙檀坐在床邊,臉上的肌肉抽搐,表情陰狠扭曲。
門口傳來「碰」的一聲,趙檀一驚,眼神凌厲的射了過去:「誰在哪裏?!」
她邊說着邊站起來走向門口,氣勢洶洶的拉開門,一看她的小兒子燁銘倒在地上,眼神驚恐。
「銘兒。」趙檀臉色微微一變,伸出手想扶他。
燁銘卻突然驚叫起來,死命揮開她的手,連滾帶爬的往後退,邊哭邊喊:「魔鬼,別過來!別過去!!」
「銘兒!」趙檀接連失去兩個孩子,燁麟又一直在墨西哥,她現在身邊只剩下了小兒子。
她想走過去告訴他別怕,母親需要他的安慰。
可燁銘卻視她為洪水猛獸,甚至於其他更恐怖的東西,哭的悽厲無比,盯着她的眼神怨恨與恐懼並存。
他又哭又鬧,很快驚動了園子裏其他的人。
下人們紛紛跑出來一看,又低下了頭。
小少爺的臆想症又犯了!
這病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時不時要發作一回。
而且完全沒有規律可循。
燁暉很快也跑了出來,一看趙檀正在跟燁銘拉扯,她一心想抓住他,可燁銘抵死不從,又抓又咬,叫聲悽厲的像悲鳴的野獸。
「銘兒!」燁暉大驚,快步走過去。
燁銘一見他靠近,神色更加恐懼,他使勁逃離趙檀的手,拼了命的往外跑。
「銘兒!」趙檀夫妻大急,怕他跑的太遠,不敢再追,只是急忙吩咐下人跟上去。
等下人們都跑去追小少爺了,趙檀靠在牆壁上,撫着額頭,她原本不信命,可燁銘的反應,讓她想到了「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