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塗世凰的回答卻讓米迦勒覺得意外。
他現在還記得那撫在自己腦袋上的手，越來越重，一點一點的僵硬。
塗世凰說：「我知道，對不起沒有幫到你、米迦勒」
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從她的口中念出來也是最後一次，米迦勒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這麼溫柔，這麼深情。
懷中的人沒有了呼吸，腦袋後的手無力的垂下，砸了自己後背兩下，這些他都記得，一直都記得，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那個女孩，就這麼無緣無故的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可卻無怨無悔。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還陪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自己殺了她
米迦勒當然是後悔了，可是他知道如果再讓自己選擇一次，他依舊會殺死塗世凰，可如果能選擇，他寧願自己那天沒有離開房間，沒有救下塗世凰。
或許她會有更好的結局。
可是沒有辦法，像是塗世凰對他願意放棄生命的感情一樣，他對於路西法也是沒有辦法。
對方不嫉妒，他也再也繼續不下去。
可他沒法留下這個女人，橫亘在他和路西法之間。
只有他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路西法才會和從前一樣。
塗世凰不能活着。
親手殺死了塗世凰之後，米迦勒渾渾噩噩的在房間裏呆了一個多月，直到路西法推開了他的房門，被他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知道了塗世凰死了的路西法，果然向他想的那樣，來的更頻繁了。
安慰着自己，陪伴着自己，開導着自己。
那個時候米迦勒在悲傷的時候還偷偷的覺得慶幸，慶幸自己做了這個決定，路西法果然對自己更好了。
但後來他還是找到了塗世龍，收在自己手下，給他榮譽和權利，算是他唯一能給塗世凰的補償。
哪怕他知道塗世龍一直想殺死自己，他也一直沒對對方動過殺心。
他欠塗世凰的，都還給了塗世龍身上。
可他和塗世凰，他和路西法，結局都已經註定了。
米迦勒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淚水並沒有倒空着腦袋而流回眼裏，依舊是從眼中落下。
「世凰，我欠你太多，對不起」
路西法在想着米迦勒留下的那句話，他知道，對方是知道自己是為了殺他才接近他的。
突然覺得站着有些累，瞧了眼地下，直接坐在了門口的台階上。
望着天空，這一刻他倍感孤獨，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這麼孤獨。
平時有些不大高興的時候，他都會跑去找米迦勒，可現在他不能去了，他哪裏都不能去了。
正在他難受的時候，塗世龍一邊接着自己的斷指，一邊向他走了過去。
聽見聲音的路西法抬頭看了過去，在看到是塗世龍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的。
尤其是對方臉上掛着一種讓他很不舒服的笑容。
沒等路西法開口讓他滾，塗世龍就已經是開口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說。」
塗世龍的嘴角咧的更開了，手中的斷指也接了上，一邊揉捏着，一邊開口道：「米迦勒他喜歡你，非常喜歡，喜歡到恨不得和你一起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