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趕緊又把書拿起來,手捧着書微微顫抖,直眉睖眼,面色赤紅。
「這、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把我的事兒寫到鄰家秘聞里發給全京城的人看?天吶,這怎生好,我定然會被全京城的權貴們笑話死。」
「何止如此,想想邢忠。」賈赦友好地提醒了一下。
賈珍嚇得立馬打哆嗦,當初因為邢夫人的死,他特意關注過邢忠的事,其下場如何他再清楚不過。賈珍還記得他那會兒還叫好呢,罵邢忠活該,拍着肚皮十分爽快地大笑一場。而今想想,若自己也遭遇和邢忠一樣結果,那他根本就沒臉活下去。
被迫離京城,離開寧府,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這都太可怕了。
賈珍怒急攻心,一邊拍桌一邊跺腳,咬牙切齒地狠狠罵起來:「這著書人到底是哪來的賊猻猢,別讓我找到他,否則我非得把他揍得尿褲子滿地找牙,讓他哭爹喊娘求我,讓他喊我珍爺爺,保證再不寫我的事兒!」
「你繼續,我先走了。」賈赦作勢就要起身離開。
賈珍慌忙抓賈赦,急道:「好叔父,侄兒眼看就要被這本書害死了,你怎麼還走,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賈赦冷笑:「我看你罵人就能解決問題了。」
「好好好,我不罵了。」賈珍假模假樣的自扇一下嘴巴,而後問賈赦有沒有什麼辦法。
賈赦看他似乎話還沒完,便沒說話。
賈珍果然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得哭自己可憐。說詞一點都不新鮮,老生常談的幾句,什麼一時衝動,頭腦發熱,情不自禁,然後就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
賈赦冷笑,揚首睥睨着賈珍,「你是簡單地玩女人?是。」
賈珍頓時蔫了,羞愧地低頭耷腦,轉而惶惶不安的去抓桌上的茶,往自己嘴裏狠灌了一口,有點不敢去看賈赦。
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賈珍才訕訕開口問:「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的看他把我的事兒寫進書里?我猜這件事我就算是抵死否認,大家肯定還是相信書上的話,不相信我的解釋。」
「這是自然,大家又不傻,幹嘛不相信事實而去信你的狡辯。」賈赦嗤笑道。
「那現在可怎麼辦?」賈珍五官扭曲在一起,愁苦至極。
「我倒是認識個人,他能和著書人說上話。只是你這件事到底能不能解決,要看著者的心情了。」賈赦這話也不算是說謊,他的確認識許多認識自己的人,且都能和自己說上話。
「那趕緊為我引薦!」賈珍急道。
賈赦應下,但要賈珍保證一定會對這件事必須保密,否則惹惱了著書人下場他應該清楚。賈珍連忙拍胸脯保證。
次日一早兒,賈珍就收到了一封信,信的落款印着帶有獨特花紋的「鄰家秘聞」四字大章。內容是讓賈珍準備好十萬兩銀票,等候中間人和他交易。
當天下午,賈赦就帶着賈珍到了城北一家很普通的茶樓,二人在一樓大堂坐了會兒,接着就收到一乞丐遞來的紙條,請賈珍倒二樓二號雅間。
二人隨即進了房間,就見內間門口處當着一扇大屏風,裏面什麼光景完全看不到。屏風前面站着倆人,都戴着面具,腰上挎着佩刀,看着是練傢伙的,惹不起。進門之後的眼跟前就擺了一副桌凳,桌上有筆墨紙硯。賈赦就讓在此處坐着,囑咐他切莫衝動毀了前程,而後就出去了。
過了會兒,賈珍就愁眉苦臉的從屋內走了出來。
「十萬兩銀子啊,十萬兩,就這麼沒了。」賈珍捶胸頓足。
「不然你也可以留着。」賈赦道。
「不不不,我可不敢留,不然別說損失十萬兩,整個寧府我都保不住。」賈珍禁不住後怕道。
二人隨後上了馬車,往回走。
賈珍:「可我真忍不住好奇,這著書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這樣神通廣大。剛剛屏風後的那位中間人,竟然把我日常的飲食起居情況都說出來了。想想一直以來,竟一直有雙眼睛盯着我,我就害怕,都沒膽量恨他們了。」
賈珍說罷,生怕有人偷聽他講話,就四處瞅瞅,而後才想起來他們在車上。這下賈珍放心了,才狠狠罵一通,轉而好奇問賈赦是怎麼跟這些人聯繫。
賈赦厭煩賈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