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戲的章惇這才慢慢出列,道:「官家息怒,太后娘娘息怒,諸葛大人也暫壓怒火。官家,諸葛大人所言確實在理,不過法理不外人情,官家初初登基,太后娘娘幫着長長眼也不是不可。」
「到底是三朝老臣,總算聽了句公道話。」向太后響亮的抽泣,仿佛要憑藉這樣的聲音大敗諸葛安人。
諸葛安人無奈了,居然以為章惇是在幫她說話,這樣的腦子基本上也告別干政涉朝了。
「此時最重要的是遼國叩邊一事,其餘事情,都能押後再議。」押後了諸葛安人肯定不在了,該怎麼下定論好說了。
「正是,正式,諸葛將軍,守好北境,不成問題吧。」皇帝趕緊問道。
「打仗不止是將士用命的問題,後方要有後勤保障,更要有官家信任。廉頗未老,其實老矣;李牧胸有丘壑,奈何君臣離心。若論打仗,臣自認天下第一。」言下之意卻是打仗再厲害,也要有君主配合,不然這些名將也不會枉死。
「諸葛將軍放心,朕不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將軍只管放心上前線,後方有朕呢,錢糧保證供應。」皇帝連連答應。
「只要有官家信任,錢糧如何,臣不在乎。戰事緊急,臣請即刻赴北。」
「可。盼將軍凱旋。」
「必不負厚望!」諸葛安人抱拳離開,向太后沒想到自己哭兩聲的功夫,皇帝把出兵委將的事情定了,她還想着不能安插裨將,也要讓諸葛安人立個軍令狀,好殺一殺他的威風呢!
「這等無禮小人,是打了勝仗也不能重用,難道我大宋沒有別的武將了嗎?」向太后憤憤不平道。
章惇看着眼前的天家母子,忍不住嘆息一聲,心累啊!官家莫不是以為當上皇帝萬事大吉了,不止皇帝試探朝臣,朝臣也要掂一掂皇帝的深淺啊。章惇帶着百官當鵪鶉和稀泥,諸葛安人語出驚人,都試探出了他們想要的。章惇忍不住懷念先帝,他一向是主張改革的,在哲宗麾下自然銳意進取,雖年老卻激情勃發,如今看官家三言兩語被人誘導,心志不堅,難當大任。當初在宮門口攔馬一事,章惇也有耳聞,若是官家真如他曾經表現的那樣敬佩諸葛安人,如今不會仗着身份給他難堪。當年先帝在的時候,朝中諸葛安人是什麼狀況?完全不用擔心後方!官家若想收服諸葛安人,難啊!
章惇環視一周,又低頭看看自己花白的鬍子,心想,再和幾年稀泥也該致仕了。
諸葛安人卻感到深深的疲憊,每一世都在骯髒的朝堂上打滾,開始是紅樓女兒情思支撐着他,他想為女兒創造一個隨心所欲的環境;後來是江湖豪情吸引着他,若是朝廷鬥爭累了,他可在江湖遨遊放鬆;而今他只能寄希望於戰場了。戰場殘酷,可也相對單純,朝堂套路諸葛安人已經悉知,在他心中無法激起半點漣漪。
諸葛安人走之前吩咐府中收拾,如今回來正好趕上。蘇夢枕已經回了金風細雨樓,答應為他注意京中消息。王小石收拾好行囊,等着與大隊一起出發。
諸葛安人進京之時帶了鐵衛百人相隨,而今戰事緊急,輕裝簡行,快馬趕赴邊關。
時間不夠,諸葛安人也沒打算掩飾這一頭白髮,戰場上忙起來沒時間給他染髮,早晚瞞不住的,而今不再廢功夫。因此,諸葛安人這一頭白髮,也成了他的標誌。
諸葛安人開始從新修煉內力,該有的境界已經體味過了,力量還是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上。這一路行來,遇刺次數不可勝數,多虧王小石機敏,鐵衛配合默契。諸葛安人被保護的很好,沒有出手的機會。然後天下武林又流傳起諸葛安人武功全失的流言,他那一頭白髮也成了最好的證明。
諸葛安人快馬趕往大同府,這裏是對遼的軍事重鎮。在收回燕雲十六州之前,大宋北邊防線一直沿着黃河佈防,兵法有雲寧過山林,不淌河水,水戰危險性和不確定性更大。燕雲十六州一直是兵家爭奪重點,陸戰的花樣已經被玩兒透了。
一路奔襲而來,卻見一襲褐袍的戚少商和一身青衣的顧惜朝在城門口等他,戚少商手中仍舊是逆水寒寶劍,當初諸葛安人斷劍取證,事後又讓北軍中匠戶重新把寶劍鑄造,仍命名為逆水寒。還有顧惜朝也是脫胎換骨,身上沒了憂鬱氣質,多了豪情。
諸葛安人謝過兩人迎接,進到城中,接風宴
第131章諸葛安人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