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燕機關算盡,最後卻死在深的霍休手上,實在可嘆。
很快上官飛燕的仰慕者,蕭秋雨、柳余恨和獨孤方來了,當然他們三位只是代表,是慕者中鼎鼎有名的人物,還有其他許多仰慕者上官飛燕,或者丹鳳公主的人,在等着這三人的消息。
「你們來遲啦。」霍休接待了這三人,指着軟榻上的屍體道。旁邊的矮桌上還擺着藥碗,霍休攪動着苦澀的藥湯,遺憾道:「她被人震斷心脈,我一路用內力養護着,剛讓人下去煎了藥來,沒想到藥還熱着,人卻去了。」
三人如遭雷擊,愣愣不能言語。柳余恨走到心上人身邊,想要伸手碰一碰她的一體,可是看着自己鐵鈎代替的鐵手,又覺殘軀玷污了女神。柳余恨狠狠將鐵鈎插入地板,發出沉重悶響,口中哀嚎不斷。
「是誰?是閻鐵珊?」斷腸劍客蕭秋雨問道,上官飛燕去珠光寶氣閣的事情他們都知道,那裏面的人花滿樓不殺人,陸小鳳最憐香惜玉,西門吹雪用劍,其他人沒本事殺了上官飛燕,想來想去只有不知根底的閻鐵珊了。蕭秋雨雖在問話,心中卻早已給閻鐵珊判刑了。
「不是,那是一個你們惹不起的人,不止你們,我也惹不起。」霍休放下藥碗,十分為他們着想的勸道:「佳人已逝,活着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啊。」
「是誰?」蕭秋雨再次沙啞着聲音問道。
霍休沉默。
獨孤方看了一眼上官飛燕的儀容,美麗的臉龐上全是痛苦、難以置信的表情,扭曲得很。活着的時候上官飛燕最美,死去的時候她相比也不願以這樣的面貌面對鬼差。獨孤方單膝跪地,想為上官飛燕整理儀容,合上她的雙眼,沒想到眼睛怎麼也閉不上。
萬里獨行獨孤方多麼堅強冷酷的人,此時卻恍然間淚如雨下,這是死不瞑目啊!
「是誰?」獨孤方帶着淚水,惡狠狠問道,「不會牽連你,你不說,我先殺了你,再殺閻鐵珊!」
如此不講道理,霍休卻沒和他生氣,只長嘆一聲道:「是閻鐵珊的兒子,嚴立德。」
「我去殺了他。」柳余恨從地板中抽出他的鐵鈎手,帶起陣陣木屑。
「這嚴立德可不是好惹的,據說他後發先至,擋住了西門吹雪的劍,你們過去……」
「唯死而已!」蕭秋雨接口道,提着長劍出去了,外面還有很多和他一樣心情的人,他死了還有人接着為心上人報仇,蕭秋雨並不害怕。
獨孤方和柳余恨也默默走了出去,廳中只留霍休一人。霍休坐在軟榻旁邊,喃喃道:「浪費我的好藥,五十兩銀子一服呢,都沒人查驗屍體嗎?」霍休長嘆一聲,果然不能太高估江湖中人,霍休伸手撫摸上官飛燕的眼瞼,讓她閉上眼睛。
上官飛燕怒目圓睜,死死盯着霍休,臨時前的哀怨和深情全都化作扭曲的憤怒。
「你為什麼死不瞑目呢?成王敗寇,願賭服輸,你嫉恨的丹鳳公主不也是這樣嗎?她死的時候依舊美麗。」
也許這世上真有靈魂,霍休喃喃勸慰之後,再動手,上官飛燕果然闔眼了。是啊,混江湖,是刀口舔血,誰知道自己會死在什麼時候,死在誰手裏,願賭服輸而已。
霍休坐在桌前,寫了一張紙條,調動青衣一百零八樓的勢力,配合蕭秋雨等人,全力擊殺嚴立德。一明一暗,全是江湖中的好手,足以拖着嚴立德。而且,霍休不是一般的江湖人,他是曾經的皇親,對朝廷這個機構太過熟悉,早給京城中看不慣嚴立德的御史家中扔了書信,「結交匪類,有失官身」,這個罪名是最恰當不過的。嚴立德好好的少閣主不做,卻做了那朝廷鷹犬,自然要承受這苦果。霍休長嘆,果然不是皇族之人,骨頭是軟,居然對着中原朝廷搖尾乞憐。
霍休任由上官飛燕的屍體躺在軟榻上,他有一口美麗昂貴的水晶棺,若是蕭秋雨這些人成功回來了,上官飛燕自然要躺進去,作為最後的道具發揮她的價值,讓「心如死灰」的蕭秋雨等人繼續心上人未完成的事業,比如追隨霍休。若是他們死了,上官飛燕的屍體隨手埋了吧。霍休覺得自己還能出一口薄皮棺材真是仁至義盡了,他死的時候,可有旁人施捨他一卷草蓆。
不知道是霍休太奸詐,還是蕭秋雨等人太好騙,被憤怒的情緒支配着,蕭秋雨等人往珠光寶氣閣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