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嘎巴拉?」
郝仁望着中年男子手上的手鍊,不由驚呼道。
「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三年前我跟幾個朋友自駕進藏區玩,結果在某處峽谷內發現了一個受傷的紅衣喇嘛,生命垂危,我們立刻開車將他送進了城裏的醫院,醫生說如果再耽誤一刻鐘他就沒命了。後來那個紅衣喇嘛醒來後,就摘下自己這竄手鍊送給了我,說是報答救命之恩,也是他告訴我這叫嘎巴拉。」
「先生貴姓?」郝仁問道。
「免貴姓馬,單名一個忠。」那中年男子說道。
「馬先生,我叫做郝仁,您這竄嘎巴拉能不能借我看看?」郝仁誠懇地問道。
那馬忠臉上出現了一抹猶豫,畢竟他跟郝仁只是萍水相逢,現在郝仁開口就要看他的手竄,未免顯得有些唐突。
而且郝仁穿着休閒,就像是普通的大學生,怎麼看也不像對文玩有研究的人!
不過最終,馬忠還是取下了自己的手竄,遞給了郝仁。
他倒也不怕郝仁強搶,一方面是這裏還在機場內,到處都有探頭和機場的巡邏力量,沒有人會傻到在這兒搶劫。
另一方面是,得到這竄嘎巴拉後,他也找了好幾個懂文玩的朋友幫忙掌眼,不過他們都說看不好。
「看不好」是文玩圈子裏的黑話。一般如果有人得了什麼寶貝請人幫忙掌眼,被請之人發現是仿品、贗品的話,並不會直接說明白,因為這樣無疑落了買主的面子,所以就用「看不好」、「看不准」這樣的話來代替。
所以在馬忠的心中,這竄嘎巴拉十有是假貨,並沒有什麼價值,他戴在手上也是圖一個樂子。
而郝仁接過那竄嘎巴拉後,仔細用手指在上面研磨起來,發覺上麵包漿紅潤、色澤凝重,仔細看去隱約能看到珠子中間的硃砂部分,外皮透明,孔道中間滲透完美,硃砂和金已經完全和嘎巴拉結合。手感又無比細膩、溫潤,絕對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嘎巴拉!
郝仁心道:這次真的是遇上寶貝了!
郝仁曾經從黃藥師那兒繼承過關於文玩的知識,其中就有關於嘎巴拉的介紹。
也許「嘎巴拉」這個詞比較冷僻,不過說起「人骨念珠」來恐怕很多人就知道了。
嘎巴拉乃是密宗特有的法器,一般人的骨頭是沒有資格做念珠的。
在藏地,只有得道喇嘛的骨頭才可以拿來做念珠。因為這些喇嘛終生努力修行,皆有其一定的證量,再加上修持拙火等諸內報身的功德,其身已非凡人業報之身,而是具有廣大功德力的圓滿報身,再加上其生前發願要將其一生修行骨絡,死後以天葬方式用自己的屍體餵食給禿鷲,以達到世祖割股餵鷹的佛教境界。
已經成為生靈的食物,骨頭便捐出來做法器。而且並不是所有部位的骨頭都可以來做念珠的。
嘎巴拉和人骨念珠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只有手指骨和眉輪骨製作的人骨念珠才能叫嘎巴拉,而小腿骨等人骨製作的念珠只能叫做人骨珠,不能被稱之為嘎巴拉。之所以選取這兩處,是因為這兩個地方的骨頭與修行密切相關。
眉輪骨是觀想的進出口,也是置心的所在,修行者一生的成就盡在於此。手指骨則是平常用來執法器、數念珠、做法事、打手印的,也是修行的關鍵。
想要製成一竄嘎巴拉殊為不易,手指骨念珠比較容易取得,把手指的骨頭切成數段,用線穿過就成了。因為手指較多,幾人的屍骨加起來就可以做成一串念珠了。
然而眉輪骨的念珠就困難百倍,眉輪骨乃是眉心中間的骨頭,要先將頭蓋骨掀開鑲以金銀,做為供養如來菩薩的器皿,接着取下眉輪骨,因為這裏的骨頭堅硬而不規則,所以需要長時間的琢磨。
這只是第一步,在藏地喇嘛廟裏,一般都有發願琢磨人骨念珠的喇嘛,他們拿這眉輪骨在石上琢磨,每磨一下就念一句心咒或佛號,一個眉輪骨磨成圓形念珠,可能要念上幾萬甚至幾十萬的心咒或佛號。
而磨完一個眉輪骨後就用寶篋盛着保存起來,等到第二位喇嘛圓寂,再同樣磨成一粒念珠。因為念珠的製作十分複雜,光是將其磨出光澤可能就要用十幾年的時間,而同時要湊足一副念珠所有的眉骨,需要等十幾位高僧圓寂,這樣一來可能一副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