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燕青蕊醒來。
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抓住白雨淳的手,急切地問道:「千羽呢?千羽怎麼樣?他還活着,他沒有死,我感覺到他身上還有溫度的,他現在怎麼樣?」
白雨淳愛憐地看着她,道:「你放心吧,他還活着!」
燕青蕊長長地鬆了口氣。
不過,她很快就要掀被下床,道:「我去看看他!」
白雨淳早知道她醒來必然會這樣,也不阻攔,這兩天的昏睡,她和文天機費了許多心思,可沒白費,就算現在她再折騰一回,也沒有關係了。
白雨淳扶她道:「他還沒醒!多虧了你的血。」
燕青蕊道:「虛雲那神棍說過,我體內積存着大量的藥力,又曾……曾和上官千羽雙修,我的血關鍵時候能救上官千羽的命!」
白雨淳驚訝地道:「什麼時候說的?」
燕青蕊道:「就在夏侯世家,我們即將出發之時!」
白雨淳愕然,看向站在一邊的文天機。難道虛雲和尚早就料到上官千羽會有這一番生死之劫?
文天機毫不奇怪地道:「我的名字雖叫天機,但哪裏能真正能窺得天機?不過是知道得訊息多些,加以推理計算,得出的結論而已,說到底,還是人力之所能達成。而那個真正能窺天機之人,本不是我!」
燕青蕊沒有說話,她和上官千羽到慶陵縣來經歷的這一切,說到底,是她的失誤,是她心中還存着一丁點的對親情的奢望。
所以,雖然她恨南宮珩對她娘親的始亂終棄,恨他的無情,可是真正面對錦衣人,她內心深處,還是有幾分顧念親情,是這樣的心緒,才使得她判斷失誤,也把上官千羽拖入險地。
上官千羽一定已經看出了不妥,但是上官千羽卻感受到了她對親情的這一絲絲不切實際的幻想,縱容了她,陪她身歷險境。
經過文天機白雨淳的全力施為後的上官千羽,情況又比兩天前穩定了一些。
燕青蕊到得床邊時,雖然他仍然沒有醒,仍然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但是身體有了溫度,不再帶着冰涼的死氣,而且,有了脈搏和呼吸。
文天機把他能不能醒的情形說了,燕青蕊點了點頭,她安靜地坐在床邊,看着上官千羽雖然蒼白但仍然清俊的容顏。
白雨淳小聲地勸:「雖然他現在還沒有醒,不過,我和天機一定在你保住他這條命。」
「他會醒的!」燕青蕊聲音很平靜。
之前的痛徹心扉之後,世界變得一片灰暗,天塌地陷,日月無光。現在得知他還活着,有如濃霧之中現出一縷光,於她,已經是望外的喜悅。
不論他醒或不醒,她都會一直陪着他!
白雨淳兩人對視一眼,悄悄退了出去,把這空間讓給他們。
燕青蕊輕輕握住上官千羽的手,十指相扣,她輕聲道:「你會醒的,對嗎?」
她緩緩地伏下,依偎在他的身邊,聲音低柔而平靜:「千羽,北辰和清雨在等着你回去,我,也一直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