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鋃戈的話對此時內心無比煎熬的溫洋來說,無異於黑暗中的一道亮光,有盡頭的等待總會讓絕境中的人更強烈的想向前,至少不會被這種羞辱逼瘋,也不被折磨的崩潰。
溫洋小心翼翼的抬頭看着對面的男人。
殷鋃戈倚靠在沙發椅上,指尖夾着根香煙,正扭頭望着窗外,側臉的輪廓剛硬冷峻,微垂着眼睛,濃密的睫毛掩住了幽黑的眼眸,緘默的嘴角則流露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
這樣的殷鋃戈,是溫洋從沒有見過的。
殷鋃戈回了神,閉上眼睛,抬手捏着微蹙的眉心。
又想起他了。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無論何時何地何景,總能被一些毫無關聯的東西影響而想起他,享受着腦中幻想出的和他見面的場景,卻也備受折磨。
他在哪?
他還活着嗎?
也許沒有人知道吧,十一年前的那個男孩,在這十一年的尋找里,支撐起了自己身體裏最重要的一部分,讓自己時刻都能強烈的感覺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和自己是相互屬於彼此的,自己從來不是一個人活着
如果有一天忽然得知他不在了,也許會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碎在自己靈魂深處吧。
串起自己十一年思念的那根弦,斷了,自己會生不如死
殷鋃戈睜開眼睛便看到溫洋正偷盯着他,只是視線剛交合,溫洋便快速低下頭,緊抿着嘴,快速切着盤子裏的牛排。
殷鋃戈只挑了挑眉並沒有說什麼,隨之伸手為自己倒了杯紅酒,一飲而盡。
溫洋見殷鋃戈喝個不停,不禁有些擔心,畢竟殷鋃戈喝醉後耍酒瘋的模樣他見過,那種狀況下的殷鋃戈,幾乎就是個瘋子。
「你你少喝點吧。」溫洋小聲提醒,「還要開車呢。」
殷鋃戈凝視着紅色的液體流進高腳杯,漠然道,「待會兒你開車。」
「奧。」
正在這時,溫洋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溫洋小心的掏出看了看來電顯示,發現是祁瀚打來的後,便佯勢要起身,「我我去趟洗手間。」說着,就準備轉身離開。
「把你手機給我。」殷鋃戈視線依舊沒有脫離紅酒杯,他冷懶淡然的晃着手裏的高腳杯,儼然已看穿一切,「我想知道是誰打給你的,居然還讓你特地去洗手間接。」
溫洋嘴角抽動着,他挪回椅子上,手攥着口袋裏的手機半天沒拿出來。
殷鋃戈緩緩抬頭,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過,最後陰測測的笑道,「我是不是對你太仁慈了?」
溫洋慢吞吞的,將已經在口袋就掛掉的手機拿了出來,順着桌面緩緩推給了殷鋃戈,殷鋃戈冷哼了一聲,拿過手機後立刻翻起歷史通話記錄。
果然有一通「祁瀚」的電話顯示就在剛才。
殷鋃戈毫不猶豫的撥通祁瀚的電話,然後將手機扔在了桌面上,溫洋看到正處於撥號中的手機,而且撥號對象還偏偏就是祁瀚,嚇出了一身冷汗,下一秒立刻伸手去那桌上的手機,結果伸出的手被眼疾手快的殷鋃戈一把摁在了餐面上。
啪的一聲!溫洋感覺自己的手背上的骨頭都被殷鋃戈給按碎了。
這時,電話通了,祁瀚磁性的聲音含着溫柔的笑意傳來,「想我了?才分開多久?」
感受到殷鋃戈身上傳來的簌簌寒意,溫洋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猛的站起身,快速伸出另一手去掛電話,結果突被起身的殷鋃戈再次抓住了手,呯的一聲再摁在了餐桌面上。
雙手不堪重壓,溫洋面露痛苦,小聲哀求,「好疼求求你放手」
殷鋃戈不為所動,獰着臉用狠戾的眼神示意溫洋跟手機那頭的祁瀚對話。
「你那邊什麼聲音?」祁瀚的聲音再次傳來,「怎麼了?餵溫洋,能聽到嗎?」
「我我在,剛才文件掉地上了。」溫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些,「我摁錯號碼了,我我還很忙,要不下次聊吧。」
「摁錯號碼?」祁瀚調侃道,「這理由我可不信,想男朋友就直說,反正我很想你。」
殷鋃戈的臉色已經變了,他微眯着眼睛盯着溫洋,似乎在用陰冷的眼神拷問溫洋「男朋友」是怎麼回事。
溫洋此時根本不敢抬
第三十六章 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