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為身子微微一抖,看了楚洛唯一眼,楚洛唯已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也在看着遠處。
楚為低聲開口:「是我讓她抱憾離開的。」
奶奶臨終前還在記掛他的終生大事,可是他總覺得,還有時間,還有時間,結果呢?
是奶奶沒有了時間。
當天晚上水安絡去了軍區大院,拒絕了楚濘翼送她過去的提議。
水墨雲正在陽台看着圓月,再過半個月,即使春節了。
警衛員開門之後,看到水安絡,「姐,你怎麼現在過來了。」
水安絡放下手中的東西,看着裏面換鞋,「我爸呢?」
「首長剛吃過藥,在陽台呢。」警衛員小聲開口說着,指了指陽台的方向。
水安絡點頭之後,換好鞋走了過去。
水安絡輕輕的走了過去,拿了毛毯蓋在了水墨雲的腿上,「您怎麼還把窗子打開了。」水安絡說着,已經過去把窗戶關上了。
水墨雲低笑出聲,「你啊,太大題小做了,爸爸身體好着呢,沒事。」水墨雲說着,扶着椅子起身,轉身去了廚房,「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下點面。」
水安絡關上窗子之後,回頭看着出去的水墨雲,跟在他後面摟着他的脖子過去,「我吃不下去。」
「吃不下去也要吃些,不然這天寒地凍的,怎麼受的住?」水墨雲說着,便開始着手為她準備最簡單的面。
水安絡雙手壓在水墨雲肩頭,「爸,你要一直好好的。」
水墨雲一邊燒水,一邊打着手中的雞蛋,「人啊,總有這麼一遭,在回來,就不是那個人了,爸爸有這一遭,你也有這一遭,早晚的事情。」
「可是我想爸爸一直陪着我。」水安絡低聲開口。
「傻孩子。」水墨雲笑着,在水開了之後,將麵條放了進去,「能一直陪着你的那個人啊,是濘翼,不是爸爸,生老病死,都是常態。」
水安絡趴在水墨雲肩頭,悶悶的不說話。
水墨雲幫她下好了面,帶着她的出去,「你還是醫生呢,怎麼說出這麼幼稚的話。」
水安絡在餐廳坐下,然後抬頭看着看着水墨雲,「我剛回到楚濘翼身邊的時候,就是於媽在照顧我和洛濘,後來豆包和菜包也是她帶大的,其實比起我婆婆和我媽,於媽照顧我更多。」
水墨雲將筷子放在水安絡手中,坐在她身邊,「說到底還是我和你媽媽虧欠了你,但是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你要做的是向前看,因為還有很多人需要你陪着。」
水安絡低頭,默默的吃麵。
沁心園,燈光一整夜都亮着,好像在為於媽照亮回家的路。
楚為坐在於媽的房間一直沒有出去,就這麼關着自己。
楚洛唯和喬薇雅在門口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進去。
「楚為哥這樣下去不行吧,從奶奶過世到現在已經三天了,他什麼都沒吃過。」喬薇雅擔憂開口。
可是楚洛唯卻知道,楚為是在自責,因為奶奶臨終前他還反駁了奶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