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倔強,多年前,他在另外一個女孩的臉上見過。
那個,嫁給了自己的女孩。
這樣的倔強,這樣的懵懂的無知。
可是就是這樣的感情,才是最純粹的。
可是屬於他的那份感情,被他自己親手毀了。
他低頭看着她雙手遞來的紙條,「你打算回到他身邊了?即使他是一個永遠都不會懂愛情的人?」
「我愛他,就夠了。」辛樂說着,依舊倔強的遞着自己手中的紙條。
墨尹伸手接了過去,然後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走吧,我們聊聊。」墨尹說着,率先出了病房。
辛樂深呼吸,也跟着走了出去。
辛樂媽媽哎吆着嘆息,「這是什麼父親啊,孩子還病着,說句話就要走?為人父母怎麼能這樣?」
辛樂爸爸拍了拍辛樂媽媽的肩膀,知道辛陽胃出血做手術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快急瘋了,真的沒有面前的這個男人這麼淡定。
辛陽回頭看着墨路夙,心中莫名的心疼,這個姐夫,也是不容易的。
辛樂跟着墨尹到了外面,晚上的夜空帶着寒氣,墨尹抬頭看着天空。
辛樂便站在他後面,始終站的筆直。
「你和他媽媽很像。」墨尹突然開口說道,「說的好聽一點,叫懵懂,叫天真,說的直接一點,叫傻。」
辛樂蹙眉,這是在罵她嗎?
「我想我知道路夙為什麼對你動心了,上次他本來拒絕了我為他相親的提議,可是因為你去了,所以他才去了,只是路夙因為我和他媽媽的事情一直解不開心結。」
「是您一直不肯面對,才讓他不肯去面對的。」辛樂開口說道。
「或許吧,丫頭。」墨尹說着,回頭看向了辛樂,「見過他媽媽嗎?」
辛樂頓了一下,墨路夙的媽媽,楚安心嗎?就是那個他們的女兒的墓地旁邊的女人,她見過,很漂亮的一個女人。
辛樂下意識的點頭。
墨尹卻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你們,有過孩子?」
辛樂後退了一步,身子也跟着緊繃了起來。
「難怪。」墨尹笑了,卻帶着一抹苦澀,「去年十月的時候,他打電話告訴我,我預留的那塊墓地他要用了,那是我的兒子第一次和我說,我欠了他。」
辛樂再次握緊了自己的雙手,女兒的墓地,是墨尹的?
他為了一個連呼吸都不曾存在過的孩子奪去了父親的墓地?
墨路夙到底還做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辛樂微微低頭,低聲開口:「對不起。」
是她,沒有保住那個孩子。
「沒什麼對不起的,那孩子和我們墨家緣淺吧,怪不得你,也好,讓她陪着安心。」墨尹說着,再次看向了辛樂,「路夙我就交給你了,我希望你剛剛的話不是說給我聽得。」
「當然不是。」辛樂急忙抬頭,快速的開口說道。
墨尹看着她認真的樣子,依舊能想到當年那個女人,還真是一樣的脾氣。
或者,這個女人就是兒子的救贖,而他,無人能救。
辛樂看着墨尹的背影,竟然帶着說不出的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