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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禮有點犯糊塗,不知道弟弟這話到底重點在哪,是讓自己跟他出去還是抱怨這些菜不好吃,想了想只好囁嚅道:「沒事,我喜歡清淡的,不用專門出去。」
&才剛發出一個音節程奕揚就生生剎住,換了個稱謂,「柏禮,我不是說口味,是這種東西最好別碰。」
謝家還是細緻的,可能有人專門囑咐過廚娘,所以柏禮在的這幾日都是以補湯燉菜為主。
他自然知道自己弟弟的口味,這種養身子的湯柏律肯定不喜歡。他就起身去跟廚娘說能不能再做幾個炒菜。
看他是客人廚娘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說弄好端上去,不然一般情況下一頓飯從來不做兩遍,這是謝家的規矩。
&些我以前見謝雋廷常喝的,是有那種作用的,他不是膚色淺發色也淺麼,這樣看着不夠威嚴,審犯人像自己都打不過他們似的,不適合他那個身份,所以就經常用這些來調節改善,他有段時間每天晚上都吃這盅。」
柏禮實在難以想像謝雋廷這種什麼都優越的人卻要靠這些東西來改善身體。但察覺到柏律竟罕見地有傾訴的欲望,他也沒出聲提醒,很配合地繼續聽着。
可柏律又突然不說了,沉默了一會兒問:「你為什麼要回柏家?」
柏禮先是一愣,本來沒打算跟弟弟說這些,但不知怎麼,那一刻他卻覺得可以說出口,或許是受柏律影響,看他這麼自然地提到謝雋廷,柏禮就覺得,自己也沒什麼不好說的。
&不想一個人,」他直白地說,「我想找人陪我一輩子,有時候一個人很累,尤其是你不在的八年,我時常感到孤獨。」
一個人在那種全然陌生的環境裏,哪怕下人再多,都還是能感受到那種可怕的寧靜和荒蕪,柏律心中有仇恨和哥哥來填滿,柏禮也總要尋些東西來寄託自己的一點念想。
他現在已經再清楚不過,不管是柏律那種敢想敢做,毫不留戀地拋棄現狀;抑或是自己這樣安分地守在原地,於他們來說,不管哪條路都不會多容易。
&在謝家看到的那個孩子,是你的吧?」柏禮輕聲問。
程奕揚一下就侷促起來,下意識就否認,「怎麼可能……」他立刻低下頭不敢和哥哥對視,就像做了什麼負心的事一樣。
柏禮卻笑了,順着視線往下,看到程奕揚緊緊握着雙拳,「孩子雖然小了些,但我還是能認清長相的。」
程奕揚皺起眉,越發慌張侷促,似乎就要突然站起來,柏禮及時按住了他的手,安撫道:「我不會說你什麼的,我是你哥。」
特別強調了「哥」,這個代表了血緣關係的字就是生生阻斷柏律各種妄想的本源。
他恨這個。
柏禮燃不起來,程奕揚的焦躁只能一點點冷下來,臉色也是,方才突然湧上的一抹紅潮也逐漸消退。
柏禮無聲地嘆息,本來想借着點點順勢提到自己想要留住孩子的事,也算把這個重要消息告訴自己弟弟,但看到柏律是這種反應,他覺得現在不要說比較好,以後再慢慢告訴他吧,壞消息一多誰都受不了,他雖沒法對柏律產生愛情,但還是很疼弟弟的,不想看他煎熬痛苦。
謝雋廷一直站在廳外沒出聲,加之周凌沒有回來在外面辦事,整個謝宅都沒什麼聲響,倆兄弟也就沒意識到謝少爺已經回來,說話頗有點……不防備。謝雋廷不是個愛聽牆角的人,大多數時候愛說不說他還不一定有時間和閒心去聽,但今晚,他突然想一直這麼聽下去,看這倆兄弟到底要傾吐什麼心聲。可惜,一切好像到此為止了。
柏禮覺得驟然靜默的氣氛實在有點尷尬,就站起來給程奕揚盛了一碗湯。
&中午沒吃飯,晚上可以多吃點把那個青瓷小碗盛到七分滿,推到程奕揚面前。
程奕揚臉色平靜,心情低沉,更是毫無食慾,鴿子蛋本來是白的,加了紅參一起燉,白色里又透出一種淡紅,簡直像是煮熟的雞子。
&不吃這種東西,不想變得跟謝雋廷一樣。」
這句驟然提高音量的話很明顯有泄憤的意思,就不知道是自己被拒絕了而惱羞成怒,還是突然想到什麼一下子就對謝雋廷怨憤起來。
柏禮聽着這種沒頭沒腦的氣話,也絲毫不見怪,只覺着自己弟弟就跟
48.即將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