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他做了什麼?」即便溫和如他,這時候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儘管那種表情在謝雋廷看來並沒有絲毫威懾力。
他輕輕眨了下眼睛,纖長的眼睫密密地蓋下來,不知是否因為室內光線較暗的原因,他的神色竟莫名柔和了少許,當然,也帶着一點幽深。
&讓他懷了我的孩子。」
可這句話卻讓柏禮後背冒出一陣寒意。
&不是自願的吧,不然他不會跑,是你逼的對不對?」
謝雋廷對其他的都供認不諱,但顯然不想承認這個,畢竟這種事情在他看來天經地義>
略停頓了下,他回答:「柏律只能跟我在一起。」
&果他不願意呢?」
&沒得選。」
&人能逼得了他,謝先生,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為他好,為什麼不讓他自己做選擇?」
他眸色一沉,冷淡地反問:「讓他選你麼?」
這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讓柏禮意外的同時又感到十分愕然,他以為弟弟對自己的那種感情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沒想謝雋廷竟然已經看出來,可他跟這個人先前都沒怎麼接觸過。
不過謝雋廷並不打算對柏禮追究什麼,話鋒下一句就轉了。
&蠢,但你不蠢,柏禮,你不會跟他一樣天真,認為靠兄弟就能活一輩子,根本就是逃避,而且見不得光的感情,最終都會死掉。」謝雋廷很平靜,哪怕說這種略帶威脅的話,也還是和顏的,此刻他並不像一個心狠的長官,似乎只是個貴公子,「給他選擇並不能為他好,白白葬送而已。」
其他方面柏禮不如弟弟聰慧,但在感情上他卻敏銳得多。這番話幾乎等同於「你們兄弟倆給我離遠點」的意思,但好在謝雋廷是平和,那話也極有分寸,能讓人接受,並不是完全的威懾,柏禮沒有害怕,甚至還隱約察覺到謝雋廷不小心泄露的感情。
柏禮沉默了一下,問道:「為什麼對我說這些?」
&為你比他懂事,也必須比他懂。」
語畢,謝雋廷自嘲般地哂笑一下,輕輕闔上眸子,又緩緩睜開。
總覺得這人應該再說點什麼,但是很可惜,他再也沒開口。
&知道不能跟他一輩子在一起,也沒有這樣想過,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只是我希望,小律能做他自己想做的,不用為任何人妥協,也不用受任何人脅迫。」柏禮的臉慢慢顯出一種堅定,「抱歉,謝先生,我沒法幫你,律的感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行蹤,你問我,我回答不上,讓你白費一場力氣,你現在也可以讓我滾回去,畢竟什麼忙都沒幫上。」
謝雋廷看着柏禮臉上那種不肯不動搖的表情,無言了好一會兒。
哪怕性格差異再大,但這倆兄弟骨子裏有一樣東西是相同的。
&沐的心思你應該很清楚,為什麼還要回去?」謝雋廷問。
&為,我不想看到律因為我,又不得不跑回來找你,」柏禮的聲音突然大了一下,「我不想成為他的累贅!不想成為威脅他的手段!不想他一輩子為了我而活!」
但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很不妥,聲音立刻低了下來,還說了聲「抱歉」。
半晌後再次開口,聲音柔和多了,「謝先生,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您,專門接我出來,譚沐她不敢真要我的命,我也沒那麼蠢,就算留在那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個是斷手斷腳也要竭力逃掉,一個寧可繼續在柏家裏受罪也不要欠人情。
謝雋廷無聲嘆了口氣,「我把你接出來,不是為了利用,犯不着回去,會給你安排別的去處。」
但柏禮還是搖頭,「為什麼要幫我?你現在明明已經知道,我對你是沒用的。」
謝雋廷本來想隨口說,我就是想要律多欠我一點人情而已。但顯然,以柏禮的性子,聽了這句話,怕只會更加固執。
見對方沒有說話,柏禮更加不敢受這個人情,扶着桌子顫巍巍地站起來,認認真真地鞠了個躬,不卑不亢,「謝謝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無功不敢受祿。」
語畢,他拖着受傷的右腿,一點點往門外走。
書房不僅很大,裏面還鋪了厚重的地毯,走起來更加不方便,花了好一會兒才挪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