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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替換,現在是防盜章節。程奕揚一直盯着手機,多麼希望,周凌能再多給他幾條訊息,比如柏禮現在究竟怎麼了,身體又受了哪些傷,到底是什麼人弄的。然而,手機始終靜默。四小時後才盼來一通電話,但內容卻與柏禮無關。
&醫生,仔細算算點點已經在你那裏住了一個月吧,是不是該回來了呢?」
程奕揚很不走心地隨口敷衍,「他不想回去。」連能夠推脫過去諸如孩子最近感冒這樣的理由都懶得編一個。
周凌一開口詢問的語氣是很和善的,但程奕揚這種態度讓他頓時覺得還是不能客氣。
&管想不想都必須回來,他是我們謝家的小少爺,不是你的兒子。」
&是……」
&有什麼可是,」一向好說話的周凌突然變得強硬,「如果你不配合,我會直接帶保鏢去你家要人,程醫生,你可別忘了,是我們一直在寬限你,本來上周就可以把你這個監護人的名字改成我家少爺的,所以,你搞清楚,是我們在給你時間,不是你給我們。」
程奕揚無話可說。
&遲明天下午,你自己把小少爺送回來,不然我可就帶人過去了。」
然後還不等程奕揚說什麼,他就自顧自道,「行了,我這邊還有點事,掛了。」
緊接着就是一陣嘟嘟的忙音。
周凌其實不太習慣用這種語氣跟別人交流,但謝雋廷給他的任務太多太緊,程奕揚又特別擅長拖延,不狠一點都不行。放下電話,周凌去給少爺收拾明天起飛的行李。
書房裏,謝雋廷和柏禮兩個人在,門關上了,裏面十分安靜。
柏禮對謝雋廷並不熟悉,後來被譚沐找到了,才知道自己弟弟被柏家送去聯姻,也不知道是自願還是被迫。以最後一次兄弟倆分離,謝雋廷把人拖走的情景來看,小律並沒有多樂意。
所以柏禮面對眼前這個人,頗有幾分防備。
&先生,找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知道律的下落?」
&知道。」回答得十分果斷,沒有一絲猶豫。
首先他的確不清楚,對他而言,律就像是失蹤了一樣,而且就算知道也不會說。
謝雋廷側過頭,指尖輕輕扣在桌面,似乎在斟酌什麼,片刻後說:「你知道他已經死了嗎?」
柏禮瞬間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謝雋廷毫無動容地重複道:「他死了,而且還是很多年以前。」
他心中劇烈地一顫,臉上血色褪盡,一句「不可能」脫口而出。
自己這麼沒用這麼苟延殘喘都還沒死,小律怎麼可能比自己先死?!但謝雋廷淡然說話的模樣就是有一種篤定的氣場,話語從他嘴裏出來似乎都假不了。
柏禮等了半天,謝雋廷卻沒有再次開口,他到底沒能忍住,鼻頭一酸,一低眸一串淚珠子就落下。
他趕緊側過身子低下頭,用雙手胡亂抹掉。
以柏禮溫吞的性子,這種震驚又難過的反應大概演不出來,看來他連柏律假死這件事都不知道,更別說參與。
幾句稍微試探的話就把人弄得落淚,但謝雋廷顯然也不想哄,只是補了一句:「或許是假死。」
聞言,柏禮所有的動作一滯,不知怎麼的,那一瞬,莫名想到那天上午看到的舉止奇怪的醫生。但那時候他還沒法把倆人聯繫起來。
好一會兒後,確保自己臉上沒有淚痕,他才慢慢抬起頭,「為什麼要假死?」
謝雋廷絲毫不避諱,直截了當地把真實原因說了出來,「因為他要擺脫我,擺脫謝家。」
&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來擺脫?」
不知內情的人的確會這麼問,畢竟正常情況下不都是好聚好散麼,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擺脫,可見自己弟弟真是惱極了柏律這個身份。
謝雋廷依舊是一點都不閃躲,「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讓他多藏幾年,不然你以為我會現在才找到他?」
這些話其實對自己不利,果然,柏禮一下子對他變得更警惕,連背部都緊張地弓起。
但謝雋廷就是不喜歡假話,自己更不會去說。
&這麼竭盡全力只為擺脫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