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青聽到肅親王那暗示的話,覺得三十年前,那在御花園荷花池旁邊涼亭里送玉蝴蝶給宮女許多多的那位少年,很有可能是道光帝。
可是,半青的阿瑪現在被關押着,她能難見上道光帝一面。而且就是見到道光帝,只有道光帝訓她的份,哪有她反問道光帝的理?
皇四子奕詝見半青陷入煩惱中,撲哧一笑。
半青見奕詝笑,於是問:「四爺,您為何發笑?」
奕詝說:「半青,我就知道你不能親自去求證煩惱!」
「四爺,您可有辦法?」半青問奕詝。
奕詝說:「當然有辦法,我可是皇阿瑪的嫡子,每日都要到養心殿請安!如果在閒聊時,裝成無意中提起這事,萬一三十年前那少年真是皇阿瑪,他一定會聽進去!」
「四爺,如果三十年前那少年真是你皇阿瑪,那麼許多多的心愿就可實現了!」半青開心地說。
奕詝望着半青,覺得她笑起來很可愛。但他心中,還是記掛着當初那位渾小子。如果他知道眼前這位可愛、能幹的少女就是當初跟他一起偵破案件的少年人,一定會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奕詝跟半青商量後,到養心殿見皇阿瑪。
道光帝見到奕詝來,放下手中的奏章,笑容滿面地對奕詝說:「老四,今日事少,你跟朕下圍棋,看你棋藝長進沒有!」
「好的,皇阿瑪!」奕詝行禮答應。
父子倆於是開始下棋,奕詝執黑子,道光旁執白子。
奕詝執黑子是先後,道光帝步步緊逼,以白子緊咬着黑子不放。
棋下到一半,奕詝趁機裝成無意一樣,對道光帝說道:「皇阿瑪,有件事,兒臣覺得奇怪!」
「老四,有什麼事讓你覺得奇怪?」道光帝問奕詝。
「是這樣,前幾日傍晚,兒臣無意中走到御花園荷花池旁邊涼亭里,見一位四十多歲的老宮女呆呆地站在涼亭里!」
「四十多歲的老宮女?」道光帝笑了笑,問,「老四,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宮女站在涼亭里,有什麼奇怪的?」
奕詝又下了一黑子後,才說:「皇阿瑪,宮中的宮女多得是,但這位老宮女的腰間掛着的玉蝴蝶,跟兒臣的玉蝴蝶一模一樣!」
道光帝朝奕詝腰間掃過去,望着那玉蝴蝶,又想着剛才聽到奕詝說在御花園荷花池旁邊涼亭里見到奇怪的四十多歲宮女之話,不動聲色地在奕詝下了黑子後,跟着下了一白子。
奕詝打量着皇阿瑪,見他表情並沒異樣。
道光帝在兒子下黑子後,繼續以白子追殺,還望着奕詝笑了笑,隨意地問道:「那位四十多歲的宮女,時常在那裏呆站着嗎?」
奕詝見皇阿瑪像是若無其事一樣地問他,於是說道:「兒臣聽那老宮女說每月的初一和初八這兩日,她都會在御花園荷花池旁邊涼亭里等人,也不知她究竟要等什麼人……」
「嗯……」道光帝下着棋,淡淡地應了一聲。
此時奕詝跟他的皇阿瑪在一起下棋,以淡淡的語氣交談。
在一旁伺候的太監和宮女,如木頭人一般地站着,連喘氣都是輕輕地。皇家父子在說什麼,好像也沒聽到一樣。
半青等在養心殿外,遠遠地見奕詝出來,於是迎上前去問:「四爺,您在皇上面前提到玉蝴蝶之事了嗎?」
「別提了,皇阿瑪聽了老宮女擁有玉蝴蝶之事,好像沒什麼反映!」奕詝說。
「難道不是皇上?」半青有些鬱悶地說。
「估計不是!」奕詝說。
半青想了想,說:「肅親王最有可能,因為玉蝴蝶出自肅親王府……」
「對的,估計是肅親王!雖然後宮嬪妃在晚上不能隨便出所住的宮殿,但值班的官員要進入御花園,是完全可以的!我想想,初八輪到肅親王值班,他知道老宮女初八會守在御花園荷花池旁邊涼亭里,估計會到場。」
「那麼,明天傍晚,咱們去瞧一瞧,萬一三十年前那少年真是肅親王,宮女許多多的心愿也能圓了!」半青期待着,她也希望明晚出現奇蹟,有人來跟宮女許多多相見。
初八的傍晚,半青和奕詝躲藏在石榴樹叢中,注意地察看御花園荷花池旁邊涼亭里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