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他非常善於利用時機。
門房老張望到推己帶着剛剛離去的少年氣昂昂走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裏直犯嘀咕。
卓藏鋒早就瞧見他迎了出來,故意不理不睬,眼看他對着推己拱手作揖,顯得極為恭謹,立刻大喝一聲:「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我也在此嗎?」
老張猛然聽到少年怒喝,實在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不過看少年樣子比小和尚還要牛逼。他不敢得罪,一手抹着汗,一手做出請君入內的姿勢。
卓藏鋒不抬腿,他的手就不敢放下來,就一直這麼舉着。
卓藏鋒心想這小和尚果然師出名門,打着他的旗號果然將門房唬住。他怕時間太長露出馬腳,就大聲對門房說道:「帶我們去藏百~萬#^^小!說。」
老張聽說他們要去藏倒是鬆了一口氣,急忙跑在前邊領路。
藏有專人管理,而且管理藏的人實力很強大,是個鐵面無私,軟硬不吃的傢伙,送他們過去,以後的事就不需要自己出面了。
太學院藏建於院內最高處,一來防止樓內進水,二來更可登高望遠。
遠遠看到藏匾額,門房老張指了指,讓兩人等在此地,他獨自前去給管事的打招呼。
樓前一張竹椅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閉眼曬着太陽。
他面前的石板上攤放着許多翻開的經卷,顯然是為了防潮防蟲翻出來曬書。
老頭聽了門房的話,擺擺手叫兩人過去。
他眯眼目把光從卓藏鋒身上掃過,然後又望着推己。
看了許久,方才慢悠悠說道:「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一個背着匣,一個背着筐,是不是想偷樓內藏書?」
他看起來懶洋洋,但那目光在掃過人時卻如一道光亮的閃電划過,讓人莫名心頭顫動。
卓藏鋒看他說話笑眯眯的,知道他在打趣,說道:「久慕太學院藏,今日乘祭酒大人特許特來觀看,還請給予方便!!」
老頭看門房老張走遠,方才說道:「年輕人說話可要當心,騙騙別人可以,騙我老頭子可就難咯!」
沒等卓藏鋒解釋,他又道:「若說這小和尚或許還行,你小子這等寒酸,而去毫無修為,豈能進入祭酒府內?真是大言不慚!」
他仰躺在竹椅上繼續說道:「這小和尚氣機不弱,難得!修得是佛劍……」
卓藏鋒看他眼光毒辣,只是神情有些滑稽,噗嗤笑出聲來。
老頭瞪眼道:「你笑什麼?」
卓藏鋒笑道:「你看他頂着光頭就說他修得是佛劍,難道和尚修道劍?」
老頭摸摸唇邊短須,自語道:「倒也是!」然後他盯着卓藏鋒,忽然站起來走到他跟前,將他仔仔細細盯視許久,面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你這少年不見修為境界,但是為何老漢卻覺得有……」他斟酌道:「有那無邊劍意。」
卓藏鋒怕耽擱時間,不想和他糾纏,說道:「我們想借看《莊子劍修註解》。」
老頭猛然心神一動,幾十年的時間這套書都無人問津,被視為無稽之談,難得今日竟有人識貨,想了想,問道:「看得懂嗎?」
卓藏鋒答:「懂了又何須再看?」
聽了這話,老頭在他肩膀上輕拍一下,說道:「你若是太學院學生,伙食老頭全包。」
此時有許多學生課間路過此地,看到一向威嚴的先生親熱地拍着一個傢伙肩膀,無不感到驚訝,同時也猜測這個走了運的傢伙是從哪裏來。
他們不由得開始議論起來。
老頭並未說話,只是咳嗽了一聲,那些學生跑得比兔子還快,一瞬間一個不剩。
看學生走了,老頭才領着他們進入樓內。
第一層樓內最為寬敞,紅木書櫥沿着牆壁排放的極為整齊,書架上纖塵不染,各種經史子集排放有序,毫無混亂之感。
帶着他們登上三樓,老頭邊走邊說道:「你們不是太學院學生,可以不受約束,雖然是祭酒大人的面子,但是損壞書籍老漢可不認人?」
他從裏間拿出一個木匣,打開匣蓋,取出一冊用錦緞包裹的書籍,說道:「給你們兩個時辰,不許帶走,不許損壞。」說完,徑自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