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兒她還沒開口,就有一個身份更具說服力的人從外面走進來,替她勸了一句。
「岑兄,你就聽人一句勸吧!」
史家三公子緩步走了進來,看見岑遲後又微笑着說道:「昨天何止是這丫頭被你嚇壞了,連我都嚇了一跳。」
「史公子,昨夜擾你清夢,真是抱歉了。」岑遲坐在床上朝史信拱了拱手,垂手又道:「沒吵到史公吧?不少字」
史信笑道:「放心,小薔的聲音雖然喊得半宅子的人都聽到了,但家父習慣早睡,那個時候已經睡熟了,並未聽到。之後我也吩咐了家僕,不必把事化大,只是連夜請了郎中來替你診治而已。」
「幸好……」岑遲的面色窘迫了一下,然後他轉眼看向小薔,又輕聲說道:「真的沒什麼,何至於那麼驚慌呢?」
小薔動了動嘴唇,但最終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只是慢慢底下頭,癟了一下嘴擰着自己的袖角。
當這兩個人都不說話了的時候,一旁的史信忽然開口道:「聽馮時說,昨晚他在花園碰到你,聽你說事兒就差一點收尾了。既是如此,這幾天你先歇一歇。昨夜郎中來時,說你這幾天勞累過甚,雖然問題不大,但不可馬虎,最好中間先停頓休息一段時間。」
「我真的是問題不大。」岑遲先是順水推舟的說了一句,略為一頓,就接着又道:「大致快完成了,只是感覺殘缺的地方太多了,加上你後來補充進來的那些,全拼起來也是漏洞百出的。」
「哦?」史信的神情遲滯了一下。
「不如史公子來看看,總之只差上漿糊固定這一步了,你來瞧瞧或許會有新的發現。」岑遲說罷已經起身下床了,並徑自向書房行去。在走到門口時,他又對小薔吩咐道:「小薔姑娘,有勞你把大門關一下,避風。」
小薔連忙去關門,史信則跟在岑遲身後。岑遲掏出隨身攜帶的鑰匙擰開書房門上掛的一把鎖,兩人一同走入。
這幾天書房的大門都是緊閉的,岑遲有暫時離開的時候,一定會給房門上鎖。當史信走進書房後,他忽然明白岑遲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地上鋪開了很長一張白紙,實際上是由數張白紙拼成的。不過,這張超長白紙應該是做底的,在它的身上覆着擺放不規律的四方紙片,便是幾天前史信拿來的那份稿紙。
「經過拼接,我現在能確定這些線稿的原圖應該是一張巨形捲軸,但我們所獲得的資料局限性很大,很多地方都出現了斷點。」岑遲一邊說着一邊蹲下身,隨手指了幾處沒有覆蓋四方紙片的地方,忽然又開了句玩笑:「僅憑這些線稿,要是用來建宮殿,未等建成怕是就要傾塌了。」…
史信沒有開口,只是在岑遲的身邊蹲下來。
「不過,這些是戰略佈局圖,就像史公子之前說的那樣,有的缺失可以通過實際地理來演算,未必沒有圖紙就會視其為盲區。只是……」
岑遲拉長了聲音,同時拽過手邊的一個小很多的捲軸抖開,指着上面的一處地方才繼續說道:「很奇怪,之前托公子之便,取來的地圖在有的地方並不能與這線稿的地理布施相吻合。並且,這種地理搭配上的扭曲是一段一段的,也就是說有的前後都相符,唯獨中間一小段是虛的,這讓人很費解。」
「缺失的部分再加上不吻合的扭曲部分,讓這幅線稿即便是拼出來了,也是虛實不定的。或許……是在下能力有限,本身就錯漏了什麼地方吧……」
史信聞言,沖岑遲溫和笑道:「岑兄不可菲薄自己,如果連你都無能為力,那我也只能怪對手太過狡猾。」
他不着痕跡的輕嘆了一聲:「沒想到努力了這麼久,竟是這樣的結果,我會慎重與父親商議的。」
岑遲看着史信點了點頭。
史信握住岑遲的一邊臂膀,帶他一齊起身,目光掠過地面鋪滿的紙張時,他忽然心起一念,說道:「岑兄為何沒有將這些紙張固定起來,也沒有編個序號呢?京都是個多風的城市,這樣很容易混亂判斷,可你這幾天總這麼關在屋子裏,也是不好的。」
岑遲在地上蹲了一會兒後起身時,頭腦里的眩暈感又出現了,他一邊揉着眉心一邊說道:「在它們原本的順序沒有排出結果之前,編序號只會更擾亂思維。再者,這裏線稿里有很多都是有雙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