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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哲感覺到了葉正名語氣里的一絲變化,但他沒有作聲,只是在看向葉正名時,目光里浮升一絲疑色。
葉正名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又道:「二殿下是你的兄,這跟你與阮洛之間是不同的。二殿下在信里表示理解你,那也是因為他把你當弟弟照顧,包括照顧你的想法。」
聽了他這話,王哲才算是明白他剛才語氣微異的原因了。
也因為這一點,葉正名的話在王哲聽來,便變成來自一個長輩對晚輩地關心勸誡,而非存在什麼心思揣度的臣子之言。
王哲點了點頭,目光遠遠投出,同時隱隱繃着的心懸稍稍鬆弛了一分,沉吟着道:「等這邊的事安穩下來,我會入宮住一陣子,好好陪陪二哥。」
頓了頓後,他又轉過臉來,目視葉正名,問道:「我二哥的病因……葉叔叔可聽到什麼調查結果了?」
「連你都沒有驚動,自然不存在什麼嚴重結果了。」葉正名面色一緩,答道:「其實他跟阮洛今早的情況差不多,就是痴迷於,一碗羹從熱乎喝到冰涼,人猶未覺,但身體是實實在在受不了的。」
「就這麼簡單?」王哲目露訝然,顯然他心裏對這個結果存在很大質疑。緊接着他又問道:「他身邊不是一直有個宮女貼身伺候着麼?」
「可能就是因為太依賴那個宮女的照顧了,那宮女一時有事疏忽了一次,二殿下因此就出事了。」葉正名微微一搖頭,又道:「那宮女……聽說是要杖斃,後來二殿下去求情,那宮女得以躲過死劫,打了二十板。驅出宮去了。」
王哲沉默片刻,隨後輕嘆一聲,道:「二哥還是那麼心思柔弱。」
葉正名平靜說道:「你也覺得那個宮女應該杖斃?」
王哲側目看了他一眼,倏地一笑,道:「我說的是為宮女求情這事兒,大可托別人去做。」
葉正名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沒有再說話。
葉正名沉默了良久,王哲也沒有再說話——或許,他是有意等葉正名再開口?因為葉正名雖然在沉默。但他的眼中明顯還藏有沒有說出來的話。
果然,葉正名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的把心中的那個疑團說了出來:「莫葉與阮洛住到一塊兒。這樣真的合適麼?」
他這簡單的一句話,實際上已經在王哲面前暴露出了很多問題。
「葉叔叔已經知道莫葉的事了?」王哲目露新奇的看向葉正名。
葉正名想了想,只簡單回答了幾個字:「我已經知道了。」
他的回答雖然簡短,卻正是以這種簡單明了的方式,回答了王哲已經問出、以及還沒問出的諸個問題。
王哲得了這個回答。果然沒有再問其它,只微笑着道:「這是父親的決定。」
王哲的回答亦很簡單,卻也十分具有說服力。
他的父親,亦是莫葉的父親,父親為子女做出的決定,外人毋庸置疑。
但葉正名心裏並不完全這麼認同。因為王哲所言的父親,還有一個身份——皇帝。
可正因為他是皇帝,葉正名雖然心有質疑。卻愈發無力去改變什麼。
亭台之中,葉正名與王哲的談話到達這一步時,便一齊沉默下來。隨後兩人也變得愈發沉默,直到丫鬟來喚二人前往飯廳,晚飯要開始了。兩人也沒有再開其它話題,而是謙讓着一同前往。…
來到飯廳。卻見廳中桌椅碗碟都擺放齊整,卻不見還有別的人在,王哲旋即就喊來白桃,讓她去催其他人。
白桃先去了莫葉的臥房尋找,結果是臥房空空,她倒是看見了梳妝枱上放着一本書,正是莫葉從阮洛那兒借走的那本遊記。
白桃本來是不打算去動莫葉的東西的,然而在下一刻,她的目光注意到夾在書頁中、只露出一角來的一張紙,她的想法在一瞬間忽然改變了。
她走到梳妝枱前,翻開了那本書,直接翻到了夾着紙的那一頁,將對摺了兩重的紙打開。
潔白的紙上,只簡略寫了十六個字,然而在讀到最後四字時,白桃的眼中忽然升起一絲極耐尋味的神情。
除了這一絲變化之外,她的眸色依舊平靜。
很快,她就將紙折回原樣,放入書中夾好。臨走
(431)、平安與守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