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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服僧人縱馬狂奔,身攜二十餘名輕甲刀衛,這陣勢看着有些奇怪。
只遠遠看了一眼,凌厲便認出了那個人,緊接着他手起如風、落指如電,將身邊尚有些不明所以的莫葉送入混沌境,一如前幾次那樣,下手未有絲毫猶豫。
素衣僧與二十來名刀衛呼嘯而過,灰土飛揚,他們急於前行,並沒有注意到灌木叢深處躲藏的兩個人。
望着那一行二十幾人走遠了,凌厲這才解開了莫葉的昏睡穴。
可穴道雖然解了,卻不見她立即醒轉。灌木叢中空間狹窄,凌厲心存疑惑,也不方便用傘頭去戳她,便伸手推了推。她依然沒醒,但他總算看清她沒醒的原因。
這一路上跋山涉水,作為一名負責押送人質的殺手,凌厲的所有行為不知是該用專業還是厚道來形容。總之,在人質順從的前提下,他對人質其實做了許多周到的保護工作。
沒有故意毆打人質,還管人質三頓飯,沒有刻意在這方面虐待人質。當然,他能有這麼好脾氣,也許跟身為人質的莫葉順從的態度也有些關聯,如果莫葉一路上都在大喊大叫,或者不停咒罵他,那結果會如何,她會不會被他用藥控制成活屍狀態,然後裝在棺材裏送去買主那裏也說不一定。
除此之外,凌厲還給自己以及人質佩戴了一種藥囊,類似於香囊可以釋放香氣,藥囊的作用則是驅蟲。二人此行要走許多山路,此時已經快到無月中旬了,潛眠整個冬季的蛇乍一出洞,毒性都不小。這種香囊里收斂了品性純正的雄黃,擱哪兒,驅蛇有效範圍能超過三丈開外。
但是很不幸,莫葉被凌厲拉進灌木叢中躲藏的位置,正好是一蛇洞。雄黃藥囊這時便起了個不太好的作用。那藥味激得洞裏的蛇要出來,但她卻正好趴在洞口,那蛇一出來,當然是冒着被藥熏暈的頃刻間。也要咬那擋在洞口的人了。
凌厲拔出傘中劍,給那已經被藥熏暈的蛇補了七寸處一劍,又擔心洞裏還有蛇,不等繼續叫醒莫葉,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走出灌木叢,凌厲也沒有停下,這兒是在一條經常有人經過的大路旁,他不確定接下來會不會還有與那僧人同路的甲士經過。他雖然不是什麼殺人如麻、通緝榜單上有名的要犯,身上又有仿造度極高的身份牌子,即便沒能混過官差的查看。尋常幾個官差他料理起來也不難。但惟獨那僧人,不僅與他完全在對立面,而且一旦雙方亮明身份,他決計不是對手。
何況,在一個月之前。這個僧人就認得他了,不需要刻意問詢什麼,只要讓對方看見自己一眼,便是再難逃脫。
打橫抱着莫葉的凌厲快速掃視一遍四周環境,很快選中一個較為隱秘的拐角,快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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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因為宋宅出的亂事心驚膽跳,這幾天跟着那名殺手不停趕路。也是憂慮重重,再加上伍書的死……將近十天以來,莫葉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那個殺手的職業素養很高,同行幾天來,他從來未對她有過非分舉動。但她還是每晚天還沒亮就醒來了,然後就一直沒法合眼。心裏塞着種莫名的情緒,後悔、愧疚、憤怒、傷感攪合在了一起。
這次躲在灌木叢中誤被毒蛇咬中,倒使得她總算能昏昏沉沉睡上一覺。…
當莫葉蹲在灌木叢中,剛剛感覺到小腹一陣麻痛,正準備低頭去看時。就見蹲得比她稍前一步的那個殺手忽然回頭,以痛感更甚的一指點在她的頸側。
真是「一招鮮」啊!在陷入昏迷之前,莫葉還來得及這麼想了一句。
昏昏沉沉的,莫葉感覺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又像只是過了一眨眼。視野里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但好像不是用眼在看,因為在那個仿佛天色陰沉着的陌生地方,她看不見自己身在何處,仿佛沒有重量,融化在了霧氣里。
視野里是連綿不盡的山,有些奇怪的是,這群山的輪廓十分柔美,且邊緣呈霧化狀,仿佛是畫在紙上的風景。現實世界裏的山巒,總免不了點綴一面嶙峋岩石,暗藏險峻。只有畫卷中的山,大部分不能免俗地將山峰美化,寫實派風景畫畢竟不好出售換油米。
若非有一兩隻白鶴結伴扶搖而上,且留幾聲鶴鳴,莫葉或許真要以為,自己走入了畫中。
隨着視覺感受上的距離在漸漸拉近,莫
(826)、美夢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