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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趕路的途中,廖世還在不停的祈禱着,希望那塗了兩張紙的面積、數量約能逾過萬記的雪蠶晶,在存放於藥鋪數年後,至少還能孵化出千分之一也行啊!希望這種野生昆蟲會比家生蠶的生命力要堅韌!
但……站在自家藥鋪的門口,廖世卻又忽然犯難起來,因為他跑得太急,居然沒有把鑰匙帶在身上!外出在大風嶺遊蕩數年,廖世都快忘了鑰匙的用途了,即便他也有需要住店的時候,卻少有賊人指望在這個乾瘦佝僂的丑老頭身上竊得銀錢,不過他自己倒是因此落得一身輕鬆。
只是,這個輕鬆的習慣現在倒讓他有些發愁。在藥鋪門口轉了幾圈,廖世也沒有記起鋪面原房主住在哪裏。又躊躇了幾個來回後,廖世在一處屋角找到了一塊石頭,走回藥鋪大門處,沖門上的鎖頭一通狠砸。
暴力是征服的最直接方式,廖世很快將鎖砸開,進入藥鋪里,也沒管身後的門還敞開着,門上的撬鎖痕跡太過惹眼,他就只管埋頭在落滿灰塵的鋪子裏翻箱倒櫃起來。
他那樣子,幾乎就跟做賊無疑了,並且還是那種在大白天行竊,需要用「猖獗」來形容其劣行之嚴重的惡賊。
所以,在廖世再次動用了暴力,掄起一把椅子將他封存雪蠶晶的匣子砸開時,他兩砸藥鋪鬧出的動靜,已經吸引來幾個或提或舉着鋤頭草叉的村民,堵在門口,並且很快將他綁了送去縣衙大堂。
其實,地域接近邊陲的小鎮居民,本該沒有這麼悍勇又懂禮法。這事要是擱在別處,路過見到有人家被盜,賊還未走,只會有兩種結果:一為無視、一為就地懲罰。但邢家村這片地方卻有些特別了。
因為臨近縣城裏的兩大州級書院的影響,附近的居民,多少都有幾戶人家的孩子去過書院。學過一些國編學問。即便這些學子大多都只是抱着去書院渡個光彩點的邊兒,方便在以後謀生時,臉面上好看一點,並沒有晉升正書院從而走上終極的科考入仕之路的大志向。但書院裏一些基礎的文化知識,還是能通過這種泛傳,對民生風氣帶去一些積極影響。
因為這一良好風氣的間接保護,廖世才免遭一陣痛揍。廖世被押到縣衙後不久,租給他鋪面的原房主也已聞訊趕來。廖世的形象。在房主心裏,真是記起一次就難以淡忘,所以聽了鄰里的描述,房主就已經明了了,這哪裏是賊啊,明明就是那多年不見的租戶。
房主也不想把事情鬧太開,畢竟他以後還要繼續靠出租屋舍這途徑來掙錢,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得罪,在親自跑來縣衙為廖世開脫的同時,他還腦子十分靈光的把房契也帶來了。雖然廖世沒有隨身攜帶他自己的那一份房契。但只要對一下手指紋,此事也便了清了。
縣衙與駐址縣城裏的禮正書院沒有隔多遠,縣令大人得以常常與幾名書院夫子品茶解書,頗受書院影響,是一個非常愛惜官聲的人。見堂下那老頭被鎮民押來,實是一場誤會,縣令大人也沒再弄什麼繁複的章程,一拍板,當堂放人了。
然而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着實讓廖世有些着急上火。
他絲毫感受不到那位房主在麻煩事了後欣慰的心情。那些誤會他的鎮民見他一臉不悅,雖然鎮民綁他,實是存了見義勇為的好心,但還是有一兩個人主動向廖世表達歉意。只是這絲毫也澆滅不了廖世的焦躁心火,因為鎮民理解不了他急躁的根源。
匆忙趕回藥鋪,幸虧得見裝雪蠶晶的盒子還在,廖世抱着它,也不管鋪子的門鎖不鎖了,在原房主驚訝的目光中。一句話也沒多說,轉身就走。房主自然不會趁廖世不在,將藥鋪席捲一空。
雖說鋪子裏存放的,大部分都是高檔藥材,有一部分可能擱置時間久了,已失藥性,但有一些特別的,例如鹿茸、虎骨、麝香之類的,可以保存很久,而且幾乎是重量等同於銀價了。但這些東西,在藥販子和懂行的人眼裏,才是財富,在本分的尋常百姓眼裏,輕易是不會去碰的。這種自覺守法的德行,除了因純良民風地集體薰陶所致,還因為藥這種東西,在民間多少存在點忌諱。
囤油囤糧,從沒有哪家人想過囤藥的。
看着那瘦得像根柴似的佝僂老頭,走起路來竟快得像陣風,轉瞬間就不見了,房主只遲疑了一下,想追上去也已是來不及了。房主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鋪子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