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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心眉頭微鎖,他晃了一下手指間拈着的紙片問道:「你地意思是指,從幾年前開始,王熾就在監視青川那邊的小動作,而實際上他一刻也沒放鬆佔據青川的計劃,並且就在近期有所動作?」
「近期應該是有大動作,只是準備的事情,在很早以前就開始了。」岑遲點頭回答,眼中忽然滑過一絲黯然:「師哥大抵就是為這件事回來的。」
溪心沉吟着道:「他幫王熾策劃征西的事,應該算是他份內之事,然而現在的你做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我要找到他,我欠他一聲對不起。倘若他真的就這樣死了,我便幫他完成這件事……但我不相信他這麼容易便死了。」岑遲的話越說到後頭,眼中神情愈發黯然。話盡垂眸,他有些壓抑地嘆了口氣。
沉默了片刻後他再次開口,語氣中那份黯然又頓時一掃乾淨,變得十分鄭重:「大師兄,現在只差一步,也只有你能幫我了。」
溪心目光平直的注視着岑遲,隔了一會兒,他慢慢閉上雙眼,似乎是在冥想着什麼。岑遲見狀,心底升起一絲喜悅。同門數載留下的默契令他不難想起他的大師兄此舉代表着什麼,他此刻應該是在回想那幅被燒掉的地圖的樣子,這就等於他同意幫自己了。
盞茶功夫之後,溪心睜開了雙眼,他忽然展開兩手,將地上擺開的紙片全部攏起在手,以極快的速度一張一張地掃視。
在這個過程當中,不時有紙片被他信手扔到一旁。待他看畢那一摞紙片後,那摞紙已有大部分被挑出扔開。他將最後留在手裏的十張紙一張張擺在地上,拼成了一個大的長方形,然後深深吐出一口氣來。
岑遲只掃了一眼地上那用十張紙拼成的一幅大圖,沒有繼續去仔細審視,而是拍了一下手贊道:「想不到師哥費盡心思,遮遮掩掩地作圖。在大師兄面前不需半天工夫就現出本來面目了。」
「山川地理不會輕易改變,我看過師伯那張圖,還原位置圖不過是照葫蘆畫瓢罷了。」溪心略頓之後又道:「這些圖紙你不能再帶回相府了,你只有呆在這兒的片刻工夫。夠不夠你記住這些?」
「問題不大。」
岑遲凝神細看了一陣,然後他揉了揉額角,收回目光看向溪心,緩緩說道:「你應該不難推斷,竊圖者是丞相的人。而我從相府獲得了這些圖。史家三公子讓我拼圖,這亂七八糟的一堆,我拼了許久才得出這些,也是不完備的,但早已經看爛在心了。」
溪心聞言,再次拈起那剩下的十張紙中的一張,仔細看了一遍後,他微微一笑說道:「難怪模糊得很,原來這並不是原稿,而是你摹的。丞相要知道你會這一手。會不會背上發冷?」
岑遲搖頭道:「不會,他一直沒有鬆懈對我的防範,這次給我的手稿同樣也是他找人摹過一遍的,所以我這份算是第二次複寫,估計跟原稿差得老遠。」
略一遲疑後,岑遲又有些困惑地道:「我不明白,他既然已經知道我跟林杉的同門關係,為什麼還是會讓我幫他做一些事,而不是遣走我?」
「現在我可以給你兩個解釋原因。」溪心沉吟着道:「第一,他是誠心臣服於當今皇帝。基於此原因。那麼你幫他就等於幫皇帝,而你與林師弟齊心協力,或是說你與林師弟的同門之誼,於他而言都是無礙的。第二個原因。可能他有着與北國君主一樣的心意。北籬一系,分別有兩名傳人在幫助勢頭相對的兩個國朝,北國君主並沒有因此就放棄對咱們的師伯的重用,你可明白?」
岑遲點了點頭,說道:「我希望丞相是你說的第一條里的人,但縱觀相府里的一應表現。不難看出第二條存在的可能,可是為何皇帝似乎一點覺察也沒有呢?」
「史靖實有治世之才,皇帝對他應該是心存一些不舍,還在放寬對他地觀察時限。史靖若不動,皇帝獲得的可不止是一個人才。他可以為了征西足足觀察十餘年,如何捨不得時間為了一撥人才謹慎觀察考驗。」這番話說完,溪心轉言又道:「這些拼出來的圖,你交了多少出去?雖然不完整,但若落在有心人手裏,想要逐一破壞這些戰策佈局,還是有許多機會的。」
「交出去了一些,但那些交出去的圖被我改動了不少。」岑遲想了想又道:「待會兒回去,我得想辦法再改動一些圖的
1338、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