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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片刻後,阮洛側目看向燕鈺,含笑說道:「商學院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小弟已有多年沒有機會回去看一看,現在那裏的多指指法已經編入學程了麼?」
「嗯。」燕鈺心情正好着呢,聞言即點了點頭,還介紹了一番:「雖然這項指法還不能完全教授給所有學生掌握,但已可見一定比例,顯示出這種學程存有專門去考究的意義。現今商學院有專開的課程,學生可以根據自己的愛好和能力點,進行選學。」
阮洛聞言不禁感嘆了一聲:「燕大哥可是帶了個厲害的人來,小乙怕是難敵了。」
「未必。」燕鈺微微一笑,「不是我故意謙虛,若是我的面子夠把商學院裏會『拂風指』的那一位帶來,你再這麼說,我可能真會滿口應下。」
「哦?」阮洛眼中現出新奇神色,「『拂風指』?一聽已覺妙極,是怎麼回事?」
「多指法在兩年前就開始設入商學院學程里了,此後又有了一些變化。」燕鈺略為整理了一下腦中的一些頭緒,然後緩言介紹道:「眼前易文施用的,是多指法其二,又名『拂蘭指』。單手四指並用,卻留一指,是為拂蘭留情,以落指輕為特點。」
「商學院的課業如今竟已經精進到如此境界,着實讓小弟對此賽事感到心虛。」聽了燕鈺地介紹後,阮洛由衷地讚嘆了一聲,「『拂蘭指』已經如此精絕,如果燕大哥真的把那位『拂風指』帶來,恐怕我方不必上場競技,只有服輸之心了。」
「呵呵,阮弟高抬了。」燕鈺面帶微笑。他心裏自然也是有些得意的,然而他對多指法地了解並不局限於此,當然不至於會得意忘形。稍一頓聲,他又說道:「珠算的實用意義比表演意義要大得多,剛才那話。兄也只是說說。學院裏會『拂風指』的也就一人,但若讓他去清理賬目,可能甚至還不如單手二指做的精準。」
「這……」阮洛詫異了一聲,「是為何故呢?」
「『拂風指』是雙手十指齊動。施展者手勢如亂風拂動,姿態的確肆意灑脫……」話說到這裏,燕鈺忽然乾笑了一聲,「但這好比南昭書法里的狂草風,雖有意境。但實用性卻是,唉!」
對於燕鈺的說話,阮洛很快也面露深以為然的神情,輕嘆道:「狂草風雖然獨具個性,但很少適用在印製本冊上。想來梁國是商盛之國,每天新增的賬目類本冊,不亞於一家印書坊不停運作的產量,而要每天清算這些賬目,太有個性的運算指法未必能勝任經過幾十年考驗的原始指法,燕大哥的考慮不無道理。」
燕鈺點頭說道:「也只有在與阮弟閒聊時。才總能這麼快就意見統一。只可惜……兄來京這一趟,不是為了生意,所以待不了幾天就要回去了,沒有足夠的時間多與你敘一敘。九年分別,今朝再見,一時之間。兄只覺得心裏積了很多話,直想與你說上幾宿。」
燕鈺這一番話說下來,阮洛聽得也不禁動容,然而他一想到九年前自己不辭而別,從梁國返回南昭。當時心裏真實地考量,他又覺着有些犯難。
如果這次他一時心軟,又被燕家套牢,不知還能用什麼好辦法脫離?
病遁這法子九年前已經用過了。而且自己近幾年在葉正名親手調理之下。身體已經強健許多了,再用這一招,破綻是會顯露出很多的。
而正當阮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燕鈺時。對面席位上的石乙忽然朝這邊叫喚了一聲:「燕少當家,不知道小乙這指法有沒有名字啊?」他說着,就抬手握拳,只翹起了一根食指。
燕鈺微愣。旋即開口道:「基礎指法。無名。」
「哦……」石乙沉吟一聲,直目盯緊了自己豎起的那根手指,「這就是無名指啊……」在他說話的同時,還勾了勾那隻翹起的食指。憑他此時面向燕鈺的坐姿,那手頭的小動作,仿佛含有某種挑釁的意味。
一眼看見那根勾向自己眉心的食指。不管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至少有一瞬間,燕鈺的心裏騰起一絲不爽。
他在步入東風樓後的第一眼。就是看見石乙捋起袖管,跟十來個妝容精細、衣着狂放、面貌嬌美,但明顯年紀稍大於他的女子在寬敞的樓廳里追逐嬉鬧,當時他雖然神態一派平穩,但心裏同時也較為平穩地評價了石乙兩個字:放蕩。
此後靜立樓中略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