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卿,」朱棣點點下巴。
被點名的張御使吞了下口水,站出列隊:「臣在。」
抽出一本奏摺:「愛卿參『薛世子利用錦衣衛在虎豹營中鋤除異已』,趁薛世子在,一起說說吧。」
薛湛跪於大殿:「此事臣有罪。」
百朝一愣。呃、這畫風是不是轉的太快了?
「臣誤信小人奕雄一干人等,使其仗使臣的信任在招新兵之時收受賄賂並且在日常職責中以次充好貪污軍餉,臣有罪。請皇上降罪!」
所有人的神經都不即跳了下。
『貪污受賄』這四個字是貫穿整個大明朝幾百年歷史的死穴,觸之則死!從朱元璋開國始便創下了整個華夏歷史中最變態了律令,『貪污五兩以上追責查辦,貪污十兩以上可斬』,創下了歷史中最變態了律條。後代歷史學家說這是朱元璋出身平民百姓的吝嗇表現,認為在朱元璋眼裏這個國家都是他的,不管錢多還是錢少你私動就是不行!
言外之意就是太小家子氣。
「傳錦衣衛紀鋼。」
很快紀鋼進殿,手裏捧着一疊供詞。太監接過供詞捧上御座,朱棣取了最上頭的匯總摺子,打開只瞥了兩眼回頭就把摺子咂張御使身上,氣的虎目怒睜:「你給朕念!」
張御使雙膝軟倒在地,爬行兩步拿到反彈開的摺子,打開之後越念越抖。
「...罪人奕雄拉幫結派勾結商人以、以次充好,貪污紋銀三、三百兩....招兵以虎豹營名額明價出售,貪、貪污紋銀四、四百兩...歷年以莫須有獎賞為由貪污紋銀一千兩,歷年以棄沖好售賣虎豹營名額等等共貪污紋銀紋銀紋銀,」
抖成篩子的人念不出最後的數字,不是他不認識而是數目巨大到已經超出人底限。
紀鋼劈手奪過奏摺,繼續:「共貪污紋銀十萬兩。」
大殿立時響起一陣譁然,有好奇的想出陣詢問卻被同僚拉住了。
這麼大的數字你跳出去是不是傻?別管別問別想,看着就好!
朱棣深吸口氣。視線掃過薛晉之,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好懸沒咆哮出口。你兒子草包成這樣你這當父親的就是個擺設?!如果薛恆站在這,朱棣第一個砍的就是他!可惜薛恆已經死了,更何況是保護漢王而死,之前又下了煲獎旨意,這時候問責就是打自己臉!
更何況死人為大,這時候扒出來問責那也毫無異議。
「皇上,臣自知有罪。但在此次間也暴露出了虎豹營種種弊端。如今天下太平邊疆無戰事,京城安危自有禁軍與錦衣衛,虎豹營再設兩千兵士如同虛設,所以臣肯請皇上消減一千虎豹營名額。一來節省糧草,二來也少用些軍餉。」
朱棣眉頭一跳,視線掃過文武百官。
「眾愛卿覺的如何?」
虎豹營是高祖所設,冒然說消減名額百官第一個跳出來,一頂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朱棣都要頭疼。而今,先有薛湛幹掉王御使之威,再有貪污紋銀十萬兩之巨,誰都看出來天子已經憋了口氣,這時候哪個跳出來都是被噴的份。
當然,如果是建文帝在位那情況就完全相反,可御座上這位是朱棣呀,往事歷歷在目,一言不合就砍人什麼的不要太簡單!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於是虎豹營從兩千降為一千的事就這麼定了。當然,薛湛誤信小人一事朱棣也沒放過,不過比起那伙註定要掉腦袋的人來說,罰俸半年什麼的真是太小兒科了。不過誰都知道薛湛這是背鍋,背的是薛恆原本該背的鍋,有些人就尋思了,這薛湛是不是傻?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大包大攬到自己身上,嫌太清白了?
只有那些老狐狸才看得清其中門道。薛湛此舉雖擔了罪責卻賣了三方的好,一是皇上,金口御言的煲獎自然不能收回自己打臉;二是定遠侯,兒子已經死了難道還要再悲慘的扒出來問責?三自然是名聲了。出了此事是個人都知道他是替前世子背鍋的,他背了並且背的無怨言,誰不贊他句有情有義?
所以誰特麼的再說這新世子是個不懂官場厚黑學的菜鳥,誰特麼的找死誰去別拉上他!
虎豹營名額降為一千的事情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