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進蜀中範圍,孫九霄明顯感覺空氣都清新了許多,遠離了都市的喧囂嘈雜,就連一路顛簸的沈佳欣也有些精神上的好轉。
回到家鄉的青梅也興奮許多,嘰嘰喳喳的為孫九霄介紹巴蜀川陝之地的人文風情,介紹鬼醫派的繁文縟節,還有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的勢力分佈。
孫九霄耐着性子聽了會兒,心思全放在上官靜兒身上,一籌莫展,毫無對策。
無奈之下,孫九霄索性先補想這些,取出手機,在離開雷州之前因為太吵而選擇了關機。
打開之後,赫然可以看到一串未接電話,名字很多,信箱裏也塞了許多短訊息,其中有幾條很是扎眼。
「對不起!」
第一條是近秋雨發的,簡單的三個字,驚嘆符號無比刺眼,清冷女神不僅說話都少有頓挫,由她處理的書面材料也只有逗號和句號,這大抵是她第一次使用驚嘆號。
「我在燕京等你。」
這一條是陌生號碼,孫九霄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趙乾坤,他用略顯生疏的手法編寫出一個「好」字,沉吟過後還是刪除了。
「我想跟你談談,關於奧墨。」
第三條是白清揚的號碼,顯然,這位白公子也耐不住性子了,孫九霄這一動而牽動全局,徹底打亂了他的佈局籌謀。
其他的短訊還有很多,孫九霄粗略掃了一眼,閉目沉思之後,唯獨撥打了曾浮生的號碼。
「曾老,你怪我麼?」孫九霄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破天荒的竟有些愧意。
「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電話那邊,曾老遲遲沒有開口,最後只丟下一句話便掛斷了。
前面,青梅已經幫助阿福設定了導航路線,轉過頭來賊兮兮的笑了笑,「姑爺,待會兒你可不要告訴小姐我闖禍了,否則她一定會關我禁閉。你就說,你是在杏園被我找到的。」
「不管怎樣,你都沒有好下場。」孫九霄幾乎預見了結局,冷冷一笑,「不過,站在個人的立場上,我還是要謝謝你。」
「那你可要替我求求情。」青梅可憐兮兮的瞪着大眼睛。
「我會建議上官睿把你許配給我的師兄。」
「……」
鬼醫派在延綿百里的莫忘峰上,孫九霄是來過一次,不過當時年紀尚淺,而且是連挑八大派,記憶已不算清晰。
為數不多的閃光點中,孫九霄記得鬼醫派山門口擺着一尊鬼首,張牙舞爪,怒目圓瞪,好似傳說中的鐘馗。
故此,鬼醫派山門也叫鬼門關,又有詩讚:鬼門關前走一走,閻王見了也發愁。
古代人死亡多為兩種症狀,一是頑疾纏身不得根除,二是毒入心脈回天乏術。
而鬼醫派擅長的正是外科手術與毒術,如此看來,鬼醫派並非浪得虛名,雖然業績不如正氣門那般輝煌,但從閻王手裏搶回來的病人一定是最多。
果然,孫九霄就在山腳下看到了這尊鬼首,卻不知為何石雕上最尖銳的兩隻獠牙被敲斷了。
青梅見孫九霄盯得入了神,便解釋道,「十年前被陸元亨敲碎一根,八年前被慕容博敲碎一根。用他們的話來說,如今的鬼醫派就是沒牙的老虎,留下這一對獠牙也沒用。」
青梅說話間,有些黯然神傷,作為上官靜兒的貼身丫鬟,她是在鬼醫派長大的,與門派共榮辱,談及恥辱歷史自然不敢懈怠。
名門大家之間的爭鬥,向來如此,所謂鳳凰無寶不落,中醫門派之間可不會閒着沒事約斗醫術,但凡出手都是有彩頭的。
鬼醫派之鎮派鬼刀被鬼佛贏走之後,鬼醫派雖還有能拿出手的東西,卻不被業內同仁看在眼中,最後便選擇以這種方式來踐踏鬼醫派的威嚴,當年也有人想上少室山拆少林寺的四梁八柱,只是沒成功罷了。
「上山!」孫九霄盯着這尊鬼首端詳片刻,驟然點頭。
「這樣吧,我們先把這位小姐姐送到醫館裏,山路開不了車,再顛簸一番情況又要惡化了。」青梅提議道。
其實這並無大礙,畢竟沈佳欣服下的是天山雪蓮,正宗的回春聖寶,最後一口氣護在心脈,時辰不到就是閻王催命也沒轍。
青梅之所以如此提議,也是為了顧全孫九霄及鬼醫派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