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走在江湖上有十幾個年頭,從一文不名的小弟混成雷州道上兩大紅棍,血狼手下的頭馬,見過了許多人。
像孫九霄這樣,在一百多號刀手的圍攻下,還能戰意澎湃的,該是第一個了。
野狗不知道孫九霄的來頭底細,只知道這傢伙在十幾個回合中,接連放翻了他不少兄弟,出手急中,有些倒下了就再也掙扎不起來。
緊了緊手中的開山刀,野狗深吸一口氣,借着助跑,一記力劈華山,發難於孫九霄。
野狗和開山刀,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冷色弧線,轟然落下,金鳴交錯中,孫九霄招架的姿勢,向下沉了沉。
「你真的很厲害!」野狗給予一個中肯的評價,放眼雷州,能接下他全力一刀的並不多。
「哼。」孫九霄咬了咬牙。
體內的彼岸花毒,和外面這上百名刀手,都一心置他於死地,根本無暇回答野狗。
見孫九霄的砍刀被野狗制住,刀手們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齊齊舉刀,砍向孫九霄。
一時間,四面八方起碼落下十幾把寒光冷刃,大有將孫九霄分屍的勢頭。
「佛祖!弟子雖行為不規,不守八戒,卻從未有過殺人害命。今天,徒兒要殺人了!」
孫九霄心中一狠,仿佛換了一個人,眼中爆開冷冽目光,絲毫不懼滅頂的十幾把砍刀,抬腿一腳就向野狗踹去。
野狗可能不是雷州道上最能打的一個,起碼身經百戰,見狀如此,抬起膝蓋,就要抵擋。
膝蓋是人體最堅硬的部分之一,也是野狗為數不多的選擇,下一秒,一股劇痛在腿上爆開,天知道孫九霄使出了多少力道,只聽得咔嚓一聲輕響,孫九霄借着這股力道,直退出去數十步。
叮叮噹噹,火花四濺,野狗半跪在地上,將那些來不及收手的刀刃,一一格擋。
緊咬着牙關,野狗定睛一看,孫九霄已經在十幾米開外,又脫出了人群包圍。
而孫九霄在退出去的同時,橫駕着刀,一路上又傷了十幾號刀手,這些弟兄一個個傷勢不輕,躺在地上,嗚咽掙扎,血流滿地。
「給我砍死他!」野狗是真的怒了,同時也大概知道,血狼派出這麼多人的原因。
原本野狗還以為,血狼是要攀上兆龍集團這個關係,爭取將趙家的清道買賣,都做在手中。
現在看來,血狼是高瞻遠矚,知道派出來幾十號人,拿人家沒辦法,這一下動用整個堂口的力量,也不算資源浪費。
「你想砍死我,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再度逃出生天,孫九霄不苟言笑,以厚實鋼刀撐在地上,微微有些顫抖。
彼岸花毒,已經要壓制不住了,身體的許多經脈,被侵蝕腐化,孫九霄明顯感覺提不上氣,別說施展絕技刀法,小半個身子,都快沒了知覺。
許多毒素,救治時間都是按照正常體徵計算,強烈運動下的氣血翻湧,是加速死亡。
野狗帶領的許多高手,再度向孫九霄殺來,孫九霄打起精神,再提起那把滿是豁口的刀刃,猛然,眼前一黑。
「哼,彼岸花毒還真是陰霸。」
難得的,孫九霄稱讚了鬼醫關家,這近千年的研究改良,確實有些作用。
「嘿!」孫九霄暴喝一聲,念念有詞,「他強任他強,清風弗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將!」
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任他風吹雨打,我自閒庭信步。
九陽真經,內功心法,孫九霄念誦出來,只覺得心境升華,前所未有的暢快。
磨刀霍霍的百來個刀手,在他看來,也不恐怖,也不厲害。
不斷入侵的彼岸花毒,在他感受,平淡無奇,不過爾爾。
九陽真經,經中神功,乃是霸者之道,有道是勇者無懼,霸者無雙。
孫九霄只念一遍,許多傷痛,都被揭下。
再念一遍,天地之間,再無敵手。
第三遍念出這心法奧義,當即,孫九霄就覺得自己是天命之人,獨一無二,氣運昌盛,延綿不絕。
如此看來,是有些像精神勝利法,不過孫九霄的感覺是從心底腦海,滋生出來,毫無自我欺騙,自我安慰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