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方才回到京中, 前腳踏進宅門,就聽留守的馮全說:「自爺與福晉出京, 府上一切都好,莊子以及鋪面上的瑣事奴才擅自做主安排下去了, 福晉方才回府, 奴才不敢擾您休息, 尋思着擇日一一稟明。」
寶珠頷首, 贊道:「做得不錯。」
她略一沉吟,問說:「御駕出京這些時日, 京中可有趣事?」
若真想聽熱鬧, 也不會在這當口問, 馮全心想福晉說是「趣事」, 實際該是「要事」才對, 遂應道:「宮裏頭烏嬪娘娘犯在延禧宮惠妃手裏, 又禁了足。再有就是五貝勒府喜事臨門, 五福晉有好消息了。以及東宮……」
胤禟同寶珠一道進來的, 聽出馮全為難,就讓他帶小狼崽去洗澡, 務必洗得香噴噴的才許踏足朱玉閣。
聽爺說讓他去伺候狼崽子沐浴……馮全是懵的。
所以說寸步不離跟在福晉身後那三隻, 不是撿回來的土狗,是狼啊。
這麼說看着是有點像,不過狼有這麼胖的?
等等!怎麼最肥這隻還敢身着明黃馬褂?
這他娘的是要造反啊?
咋還沒人捉它去關大牢呢?
馮全心裏犯嘀咕,倒是恭恭敬敬領命,準備帶狼崽子退下。
甭管他怎麼招呼,三隻並不搭理,尤其得了康熙賞賜的灰妞,顯得格外高狼一等,它連個眼神也沒給馮全,這會兒正蹲在寶珠腳邊舔毛。
馮全想伸手去抱,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看他滿臉崩潰,寶珠就着旗鞋輕輕碰了灰妞一下,嗔道:「在外頭你滿地打滾也罷,進到京中得講究一些,別丟了忠勇將軍的臉面!還不去洗乾淨了?」
別人說一千道一萬,灰妞半點反應也無,惹煩了咬你一口,卻看寶珠,隨隨便便一聲吩咐,狼崽子就聽進去了,它抖了抖耳朵,又抬頭看了漂亮主人一眼,然後顛顛兒的跑起來,攆着蠢貨兄弟一塊兒走。
馮全真是開了眼界了,這狼忒通人性!
灰妞跑出去一段,看鏟屎大隊總隊長還沒跟上,還停下來嗷嗚一聲。
馮全趕緊跟上,前方帶路,看他們走遠了,寶珠才問胤禟說:「東宮到底怎麼了?」
胤禟笑了笑:「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你可記得,前些時候八哥將郭絡羅氏送回安郡王府去了?」
寶珠想了想,是有這麼回事,不過,這同太子有什麼干係。
看她一臉疑惑不解,胤禟搖搖頭說:「這事在皇城根下傳遍了,安郡王府總得挽回一二。安郡王瑪爾渾的額娘是岳樂的繼福晉,出自赫舍里家,同索額圖是兄妹。她有一女,同八福晉生母一樣是和碩郡主,這位郡主正在為愛女選婿,想着看好之後就進宮去求恩旨,還沒消息呢,就聽說這位格格近來在東宮的宴席上露了臉,像是同太子攪和到一起去了。」
寶珠完全沒抓住這裏頭的前後邏輯,她求救的朝胤禟看去。
胤禟讓隨行的奴才退遠些,又給趙百福遞了個眼色,讓他盯着點,這才邊走邊輕說:「依爺看,安郡王府是對八哥有看法了,想尋條退路。」
&大有明黨支持,可明珠打十年前就不被皇阿瑪重用,比不得索額圖佟國維。這索額圖是孝誠皇后叔父,佟國維是孝懿皇后生父,本來兩邊勢均力敵,頭兩個月佟國維因為隆科多一事退出朝堂,索額圖趁機吞了他不少勢力,此消彼長之下,朝中形勢變了,如今是太子一黨最鼎盛時期,有人來投並不稀奇。」
&為岳樂生前是宗人府左宗正,手中權力不小,哪怕他沒了,這一家子也自視甚高。最近一年,因為郭絡羅氏這糟心玩意兒,他們備受打擊,對其失去信心再尋常不過。」
&八這頭懸了,總得另尋下家,他們順勢挑上太子。提到這裏,又要說戶部欠款一事,老四是半點情面也不講,從他們府上催回好幾十萬兩銀,哪怕不至於傷筋動骨,也是元氣大損。」
&支持皇子,要麼你家有幾個重臣,能發揮關鍵作用,要麼你能拿出百十萬兩銀,假使這兩點都不佔,別人傻啊?白許你好處?」
&節骨眼上,安郡王府是一沒錢二沒人,能想到的就是給太子塞人,最好能迷得他神魂顛倒不知今夕何夕。又因為有我這個活生生的例子,使他們堅信自個兒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