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恬才說完,忽聽得身後花叢傳來「刺啦」一聲響,緊接着一人從花叢後頭走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可眸中卻又帶着喜色。
來人正是簡流朱,原來她一直在後頭偷聽。及至聽了華恬的話,深受觸動,傷了心神才露了痕跡。可她也非常人,轉眼不知想到了什麼,又覺得歡喜無限。
端宜郡主看到簡流朱竟走了出來,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按捺下沒說什麼。
簡流朱似乎根本忘了端宜郡主的存在,徑直走到華恬跟前,看向華恬,想問又有些彷徨,「你、你……是他說的麼?……他、他也會提起我麼……」
對於簡流朱突然冒出來,華恬並不覺得出奇,及至聽到她的問話,冷笑起來,且帶着鄙夷,「不,並不是他說的,只是我看出來了而已……」
聽了這話,簡流朱宛如遭到雷擊,臉色雪一樣,嬌弱的身子晃了晃,似乎有些站不住了。
華恬卻是打定了主意,徹底解決簡流朱了,於是繼續道,
「鍾離他平日裏連提都不願意提你們兩個,便是我有時提一句,他總是說,『提她們做什麼?沒得浪費了時間,玷污了耳朵……』若是我再提,他甚至要生氣。反而,他願意提采青,說風塵女子做風塵事,總好過頂着貴女名頭做風塵事之輩……」
這話說得難聽之極,竟一下子罵了三個人。最難聽的是,將兩個貴女貶得連個出身風塵的藝妓也不如。
簡流朱這回更是要死不活了,首先便站也站不穩了,軟軟地坐倒在地上,連魂也沒了,痴痴傻傻的。
而端宜郡主臉色也難看,但到底並沒有用上感情,只是覺得屈辱。
采青是藝妓,落入風塵的女子,後來到太師府做妾。但出身到底極差,上不得台面。端宜郡主自己出身高貴,如何願意連個藝妓也比不上?
說完了話,華恬看向兩個臉色難看的人。轉身便走了。
端宜郡主口角上差華恬極遠,且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睜睜地看着華恬走了。
簡流朱整個人沒了魂,連華恬已經走了都不知道。
荷塘邊,趙秀初和林新晴正等在一旁。見華恬來了,都有些欲言又止。
華恬擺擺手,示意大家先上小舟。
小舟並不大,也就能裝個三四人,華恬這條小舟已經是最後入荷塘了,也就裝了她們三個。
踏上輕舟,坐在矮凳上,蓮女一盪槳,輕舟便沿着開闢出來的水路,進入了藕花深處。
「端宜郡主陪着我見了她。我也與她說話了,你們放心,我很快會解決此事的。」華恬聞着陣陣荷香,輕聲說道。
趙秀初和林新晴一聽,俱都十分高興。她們看了一眼盪槳的蓮女,卻是不好亂說什麼。
「那就好,端宜郡主當真是個好人。」半晌,趙秀初說道。
這日眾人在荷塘里遊玩了許久才上岸,每個手中都拿到了蓮蓬,行走起來。一陣清香首先撲入鼻中。
回到家裏,華恬將茴香、來儀、丁香、洛雲、影心、月明叫了來,細細吩咐一番,着她們想法子將簡流朱從端宜郡主那裏帶出來。並帶去邊遠貧窮的村子裏生活。
之所以將幾人全都喚來,就是為了讓她們有商有量,確保此事做得了無痕跡,叫人找不出一點兒破綻。
從太師府出來,到出城,又到一路跋涉找個窮鄉僻壤。這當中路程太長,很是容易出差錯。
簡流朱不是諸事不掛心,只一心想着鍾離徹麼?那就讓她試一試,等她窮困潦倒,甚至連飯也吃不上的時候,看她是否仍舊滿心風月。
當貧窮折辱加身,生命里只剩下物資追求的時候,感情是不是還會在。
華恬表示很期待,她想看看簡流朱交給她的是什麼樣的答卷。
當然,簡流朱畢竟是趙秀初和林新晴的好友,她也不會做得太過分。於絕處留出生機,就看簡流朱能不能踏過懸崖,找到生機了。
來儀等人得了任務,很快便聚到一處仔細商量去了。
剩下檀香在華恬跟前,她猶豫半晌,還是問道,「夫人,咱們並不是簡小姐的什麼人,這般教育她,卻是沒有立場罷。」
華恬一笑,「確實是沒有立場。可她惹到我了,還整日介肖想我的夫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