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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貴人也是心下苦悶,幾次想去求見皇太后,可是皇太后心下也是不痛快,便都沒見。
末了還是安壽出來親自見了面兒,軟聲解釋,「皇太后這些日子來身子也不大好,怕見了面兒倒冷落了蘭主子。蘭主子便回去吧,等老主子好起來了,自會宣召蘭主子來見。」
終究也是怕,相對無言語吧。
蘭貴人心下一時苦悶,無人傾訴,這便還是想到了忻嬪。
忻嬪所居的咸福宮,雖說與冷宮無異,可是冷宮也有冷宮的好,出入都容易避開人的眼目。
蘭貴人這日趁着暮色前來,進了殿內還沒等說什麼,眼圈兒已是紅了。
忻嬪拍拍蘭貴人的手,「不必你說,我又如何能不明白你心下的委屈?你的委屈啊,癥結全都在慶妃身上。」
「說起來我也奇怪呢,慶妃一個漢女,無寵也無子,憑什麼就封妃了?可是想想,她這次跟穎妃,竟是與令貴妃同日得了詔封,這便叫人沒法兒不懷疑,慶妃能有今日,怕還是令貴妃在皇上枕邊兒吹的風。」
蘭貴人卻是冷笑,「無寵?誰知道呢。總歸封妃諭旨下了這些日子來,皇上倒是輪着翻了慶妃和穎妃的牌子兩回。人總歸是進了養心殿的,早上也按着規矩賞了早膳的。」
「不過人那一晚上里,究竟是宿在皇上的寢殿裏,還是宿在旁邊兒的圍房裏,咱們外頭人哪兒得知道?總歸叫外頭人再難說人家封妃是『無寵』了!」
忻嬪勾着唇角,點了點頭,「有寵無寵,看她進宮來這麼多年的經歷,還沒有結論麼?她是跟令妃一起進宮的,到今日,也十九年了。若是得寵,何苦十九年裏一次動靜都沒傳出來過?」
「別跟我說她有不育之症。這宮裏進宮多年,一次動靜都沒傳出來的,又不是她一個。否則這後宮成了什麼?不育女子大集合?哈,真真兒是笑話!」
「若後宮裏這麼些女子都有不育的毛病,這還當進宮的時候兒那些查看咱們身子的嬤嬤、太醫們當什麼?他們就是這麼替皇上『復看』的,挑進來的都是這樣的人?」
蘭貴人也是哀哀一笑,「可不!皇上選了咱們,只是『初看』;總歸後頭還有那麼多嬤嬤、太醫們的屢次『復看』,就是要確保咱們的身子沒病沒災,適合為皇家開枝散葉呢。這後宮裏至少在走進順貞門之前,便沒有誰是身子不能生養的。」
「可是便是身子再能生養,若沒有皇上的恩寵,便都是白搭。」忻嬪抬眸瞟蘭貴人,「倒是咱們,才是當真無寵的。皇上壓根兒就再沒翻過咱們的牌子,才是真的。」
蘭貴人惱得別開頭去。
人家忻嬪好歹還生過兩個公主呢,便是已經夭折一個,如今還有一個傍身。蘭貴人任憑家世如何高貴,人又如何年輕貌美,卻無法博來皇上一個側眸。
忻嬪也是嘆了口氣,「我自己呢,倒也罷了。雖說才二十三歲,可是終究進宮也好幾年了,算不得新鮮了。可是蘭妹妹你不至於啊……你終究是皇太后的本家兒,皇上又是至孝之人,便是憑他對皇太后的孝心,也不至於這樣對你才是。」
「不說遠的,便說舒妃。當年不過是憑着舒妃的祖母耿格格與皇太后那麼一點子情分,皇太后便護着舒妃一路封到妃位,還曾得了個皇子去;當年跟令妃當真是斗到風雲變色,叫令妃也沒吃什麼好果子去……」
「你呢,你可是皇太后的本家兒,論遠近,自然是該比舒妃親近多了。那你在宮裏至少也應該與舒妃平齊,進封妃位,得了皇子才是。」
忻嬪說着舉袖按了按唇角,「不過好在蘭妹妹還年輕,說不定皇太后早已為蘭妹妹計劃好了,將來這妃位和皇子遲早會得着,總不會落空的。」
蘭貴人再坐不住,霍地站起。
「……這些,我都不想再說了!」
她朝着窗口走過去,立在窗邊看窗外那滿園凋敝的冬日光景。
「皇太后都如此待我,我又能怎麼樣?我去求見皇太后,皇太后都不見我……或者想來還是我與皇太后雖是本家,卻終究支脈有些遠了吧。」
忻嬪望着蘭貴人的背影,嘆了口氣,起身走過來,輕撫蘭貴人的脊背。
「皇太后是什麼性子,你該比我清楚。皇太后是個要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