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聽了這話兒,反倒扭過身子去了。
「這又算什麼?十五阿哥是你的兒子,自然有你教導;便是將來托給人去,也有撫養之人提點……又關我什麼事兒啊?」
玉蕤不由得擔心,連忙望住婉兮。
終究十一阿哥和十五阿哥都是皇子,便是兩個皇子現在還都小,暫且還談不到將來彼此爭奪去,可是這終究是橫亘在人心上的隱憂。
玉蕤擔心,舒妃怕是從這會子居已經開始小心眼兒去了——前不久信郡王德昭薨逝,自家兒孫卻不能承襲信郡王的爵位,反倒將這爵位給了旁支的如松去了,皇上的緣由便是德昭的兒子多不會清語、不善騎射。
便由這事兒,婉兮回到自己宮裏,便也將一顆心提了起來。
十五阿哥終究是婉兮的兒子,這便擔着一半兒的漢人血統去呢,便是有皇上護着,可是那拉氏、愉妃等人自然會利用此來造勢去。從皇太后的警告,婉兮便越發要留意,小心着叫小十五從小便去熟習清語、勤練騎射去才是。
婉兮也慶幸這事兒出得早,發生在小十五年歲還小的時候兒,便從這會子開始預備,也一切都來得及。
只是她自己是漢姓女,語琴也同樣是漢女;穎妃便不是漢女,可終歸是蒙古人……而其下的無論是婉嬪、豫嬪還是容嬪,也沒有一個是滿洲世家的女兒。便是她自己也會說清話,從小也是按着旗人家的規矩教養長大,可是終究還是會叫人指摘了去。
便是玉蕤家是滿洲世家,可終究玉蕤此時還只是在貴人位分,不能將皇子託付給貴人教導去。婉兮思量來去,舒妃便是最好的人選,且是,唯一的人選。
婉兮知道玉蕤擔心,這便回眸,含笑望了望玉蕤,示意她放心。
婉兮抬眸望住舒妃,含笑道,「這會子永瑆已經十周歲了,即將成人,課業尤重。我還請你來教導小十五,的確是給你添了麻煩。」
婉兮頓了頓,小心打量舒妃的神色,「你的擔心,我心下未必不懂。只是從我而言,永瑆便不是我生的,卻也曾是我養的,我對永瑆的情分,不遜色給我親生的皇子去。故此我也是存了私心,想要早些就施加影響給他們去。」
舒妃便眯起了眼,「你說的私心,又是什麼?」
婉兮垂首輕笑,「我的私心啊,就是絕不希望永瑆和小十五將來也會如永琪和永璇似的,生了嫌隙去。我啊,想要趁着他們兩個現在還小,便將他們兩個盡力往一起湊,叫他們親睦攜手長大。」
婉兮抬眸望住舒妃,「將來便不管是誰承繼大位,我希望他們兩個依舊是親親熱熱的小哥倆兒,沒能承繼大位的那個便替成就的那個,協力守護江山。」
舒妃也是抬眸望住婉兮,細細打量婉兮眼中神色。
可是她心下,已是先已顫動。
她何嘗不替永瑆懸心啊……若有將來那一天,倘若永瑆要跟小十五爭起來的話,她何嘗就有勝算?又何嘗希望永瑆當真與婉兮撕破臉去?
此時卻是婉兮主動將這話兒挑開,在她面前攤開了來說,倒叫她意外之餘,也頗震動。
婉兮定定凝視舒妃的眼睛,「我知道,你心下又何嘗與我不是相同的心思?永瑆和我的小十五,這一輩子都該為好兄弟,互相扶持,絕不兵戎相見。」
舒妃深深吸口氣,便也別開了臉去,「你倒說中了我的心思去。不管怎樣,咱們也不能學皇后和愉妃去,倒攛掇着自己的兒子一路朝死胡同兒里去。」
婉兮這便笑了,輕輕搖了搖舒妃的手,「好歹說到根兒里,你祖母是耿格格,而我家原本是耿藩麾下的家臣……」
舒妃倒啐一聲兒,「我都不好意思提這個,虧你自己還說起來了。你如今是貴妃,我只是妃位,還哪兒好意思說是你家祖上舊主的事兒去了?」
婉兮輕輕搖頭,「我要說的可不是誰高誰低,我想說的——打折骨頭還連着筋。」
舒妃深吸一口氣,便也點了頭,「……我既然答應了你,要暫且佯作爭奪小十五去,那我便也自然要與小十五多多相處。藉此教導小十五清語和規矩,倒也適得其所。」
婉兮點頭,「我也正是這樣想。」
舒妃輕哼一聲兒,「既如此,那就這麼辦吧。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除非
七卷104、想得美(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