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都直不起身兒來。
陳世官不失時機地獻上諂媚,「微臣又豈會當真肯為忻妃娘娘效什麼犬馬?那不過是微臣的拓詞罷了。皇后娘娘才是後宮之主、大清國母,微臣是皇后娘娘的臣子,微臣心中只奉皇后娘娘一個為本主兒。」
皇后含笑點頭,「說得好!別聽忻妃說什麼要替你請恩典,卻叫你再等四五個月去……她不過是誑你,因為她才是真正的人微言輕,根本就沒本事左右太醫院去。你啊,從醫生晉為醫士,這還是本宮才能幫你實現的事兒。你若想再又晉升,也唯有本宮才能幫得上你去。」
陳世官伏地叩首,「微臣心下沒有半點迷茫,還請皇后娘娘放心。」
那拉氏終於笑夠了,緩緩坐直,又是端然的母儀天下的架勢。
「不過……她自己說她見紅了,我倒覺着她這話兒,咱們不該就這麼放過去了。陳世官,咱們應該好好兒利用一下!」
塔娜和德格對視一眼,眸子裏也都閃過幽幽的光去。
塔娜道,「對啊,是忻妃娘娘自己說她見了紅的。喜期見紅,那便有可能是滑胎的徵兆——咱們正可順水推舟,索性乾脆叫她滑掉了算了!總歸,這見紅的話兒也是她自己說的,到頭來她若得了什麼去,總歸是她自己的命!」
陳世官一怔,面色卻有些發白。
「回皇后娘娘……此事,此事,微臣辦事有十萬個腦袋,也萬萬不敢啊!」
那拉氏冷冷哼了一聲兒,自己沒說話,卻是抬眸瞟了德格一眼。
德格會意,勾了一抹寒涼的笑睨住陳世官,「可是陳太醫,方才咱們皇后主子的話兒,你卻是都聽見了呢……陳太醫雖說進宮時日還不長,可是陳太醫總歸明白,在這宮牆之中有時候兒耳朵太靈了,其實不是好事。耳朵若聽見了不該聽的,便是這一切都與你無關,可是你的耳朵,卻也有可能替你招來殺身大禍!」
陳世官重重一驚,如遭雷擊,片刻後趕緊向皇后叩頭,「回皇后娘娘,微臣方才什麼都沒聽見。微臣發誓,出了娘娘的宮門,便一切都會忘了。」
那拉氏依舊不說話,只是幽幽地盯着陳世官笑。
德格嘆了口氣,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陳世官,「陳太醫別急,先喝口水,壓壓驚。」
陳世官卻抬頭盯住那茶杯,面如死灰,一雙眼都驚恐得凸了出來。
德格不由得笑,「哎喲,陳太醫你想什麼呢!這就是一杯最最普通的茶,是皇后主子平素賞給我們喝的,陳太醫別嫌棄,潤潤喉罷了。」
德格上前一把攥住陳世官的手臂,硬將茶杯向陳世官手裏塞。
「陳太醫穩穩噹噹喝了這杯茶,回去便等着皇后主子為你擢升的好事兒去就是了。總歸啊,陳太醫跟定了皇后主子,以後必定只有好事兒,倒沒有什麼能叫陳太醫你再擔心的了。」
陳世官戰抖着被迫捉住茶杯,終於還是伏倒在地上,「……回皇后娘娘,微臣、微臣遵旨。」
次日一早,太醫院便將忻妃「漏胎」之事,記檔,呈送皇帝。
可是皇帝這一大早竟然又起駕赴靜宜園了,便再度「完美」地錯過了。
「皇上又走了?」忻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兒是初四,才從宮裏回來;今兒初五,就又離了園子,赴靜宜園了?皇上他這是——折騰什麼呢?」
陳世官跪在地上小心道,「還請忻妃娘娘平和心氣……忻妃娘娘如今胎像已將五個月齡,可是這五個月以來,娘娘脈象里始終都有心火。娘娘便是為了皇嗣安康,也請暫且收攝心火,安心養胎才是啊。」
忻妃深吸口氣,「你不是一直給我用着祛火的藥呢麼?」
陳世官小心道,「微臣雖極盡心力為娘娘調理,可是祛火的方子便免不了用些涼血的藥。涼血的藥本都寒涼……微臣是怕這始終對皇嗣不好。」
忻妃深深吸氣,「嗯,我知道了。你當我自己願意生氣?只是這見天兒的,總有人故意惹我生氣去!」
忻妃自己說着,眼圈兒也是委屈得紅了,「便是民間,婦人若是懷了孩子,那全家上下也都自是哄着、護着。可是咱們皇家倒好,別說皇太后這個婆婆了,便是只是指望皇上來看我一眼,怎麼竟然都這麼難啊?」
陳世官也不敢接這
七卷146、自作自受(七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