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話茬兒,只好小心勸說,「忻妃娘娘萬萬勿要傷心亂神,否則與這哀怨與心火合在一處,便更對皇嗣不利去了。」
忻妃嘆了口氣,「罷了,你便再給我再開個方子,幫我調理調理才好。」
陳世官開完了方子,與御藥房太監一同往外走。
走到前院,轉過迴廊,忽然抬頭猛然見施世奇攔在檐下。
陳世官心頭一警,趕緊上前施禮,「施大人……」
施世奇點了點頭,「我今兒翻看忻妃娘娘的醫案,見娘娘鳳體違和,有見紅……倒不知你想怎麼調理?」
陳世官小心道,「回施大人,下官用了『芎歸湯』。」
施世奇眯眼凝視陳世官,卻也點頭,「用川芎、當歸,治婦人產後乳懸,兩乳忽然伸長,細小如腸,向下垂墜,直過小腹下,痛不可忍,危在須臾;兼治產後惡露不下,腹痛,或下血太多,眩暈不能支持;或妊娠胎動,腹痛下血。」
陳世官忙謙恭道,「下官此處用『芎歸湯』,正是為忻妃娘娘妊娠胎動、腹痛下血之症。」
見施世奇點頭,陳世官的心方安定下來,這才悠然道,「川芎生育溫和之地,故藥性溫,無毒且升溫、散寒。昔人謂川芎為血中之氣藥,殆言其寓辛散、解郁、通達、止痛等功能。」
「當歸更是婦人科的涼藥,補血和血,調經止痛。故川芎與當歸兩者配伍,正可溫和調理忻妃娘娘妊娠血下之症。」
陳世官靜靜抬眸,「依《醫宗金鑒》所錄,忻妃娘娘此時鳳體呈『漏胎』之狀,當用芎歸湯。只是下官年輕、進宮伺候的資歷淺,還要向施大人請教,下官如此調理,可當行否?」
施世奇問不出什麼不對來,更何況陳世官都是按着《醫宗金鑒》的路數說的。那《醫宗金鑒》是皇上親自下旨編修的集大成的醫書,又是太醫院裏的教科書,是所有太醫素常行事的圭臬,故此他也只能點頭,「我聽着,倒也妥當。」
陳世官這便淺淺一笑,深揖一禮,藉故還要去御藥房抓藥,這便告辭而去。
陳世官小心地將先前開給忻妃的「犀角地黃湯」的方子,緊緊掖在了袖口裏。
犀角、地黃,皆為涼血之藥。雖可幫忻妃解除心火之憂,可是涼藥若長期使用,或者用得過量,對於女子來說總歸不好,有甚者那涼氣會鬱積在子宮處,造成宮寒,影響生養。
同樣的道理,這涼藥若是用得久了,便連月事都會推遲。「犀角地黃湯」是醫生們常用的清熱解毒的方子,故此早已常見女子因服用此湯,月事推遲幾個月的舊例。
這個十月,皇帝如長空鴻影,飄忽不定。
十月初四從宮裏回到圓明園,十月初五便從圓明園去了靜宜園;十月初七好容易從靜宜園回了圓明園,結果十月初九又回紫禁城去了。
這樣的飄忽不定,直如神龍見首不見尾,誰要想捉住皇帝的衣袂片角,當真是難上加難。
「皇上這是折騰什麼,啊?他不累麼?他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他在一處安生多呆兩天,就不行麼?」十月初九那日得了皇上又折騰回紫禁城的消息,忻妃坐在炕邊兒都忍不住傻了。
「皇上這回又回宮去了,可曾說下,又要幾日才能回來?」忻妃挑眸望住樂容和樂儀,有些絕望地問。
樂容和樂儀相視一眼,「瞧着內務府擺開的架勢,這回皇上回宮,怕是三五日內回不來……」
忻妃緊咬牙關,「好,好啊。上回皇上回宮,忽然賜封了個福常在;那這回皇上又回宮去,我就不信還能再帶回個新人來!」
都到了十月中了,圓明園裏後湖、福海等幾個海子上的冰都凍硬了,婉兮便帶着小十五、石榴,穿好了棉靰鞡,上冰去!
這冬日裏的快樂,便是暫且沒有皇上作陪,婉兮和孩子們也是自得其樂的。
小十五十月里已是三生日了,這便要在兄弟面前逞兄長的威風,上了冰之後絕不滿足於掄鞭子抽冰尜兒,他也非要套冰鞋。
屈戌、馬麟他們幾個太監自都哄着,都說小十五的腳丫太小,沒有那么小的冰鞋預備下。
小十五便急得跺腳,「皇阿瑪怎地還不回來?我要回明皇阿瑪,叫造辦處給我也做一雙冰鞋去!」
看小十五着急,語琴就跟着有
七卷146、自作自受(七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