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抿着。
她自己呢,也是當母親的。憑着這些年與主子的情分,她何嘗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倫珠呢?……可是啊,想想只是想想,她跟九爺的身份終究雲泥之別。她只能遠遠地記掛着主子,遠遠地憧憬着主子這第一個孩子的小模樣兒。
而自己的倫珠……將來,她最有可能實現的願望,便也只是叫他成為一名侍衛,守護在小主子的身旁吧。
婉兮的孩子公開的時機,正是伊犁再度克復。故此便連皇帝也時常在軍機大臣面前說,這是令妃的孩子帶來的福氣。
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既然已經擔了這個名聲去,傅恆明白,那這一場仗便必定只准贏,不准輸。
與玉壺對飲了兩壺酒,說了兩個時辰的話,他酒不醉人人自醉地大醉了一個晚上之後,第二天一早進宮便向皇上遞了奏本,請求親赴西北,親自扛起擒拿阿睦爾撒納的擔子來。
此次阿睦爾撒納反叛,皇帝切齒痛恨,便對捉拿阿睦爾撒納一事,追得極嚴格。為此皇帝已經連續更換、治罪了兩任主帥。
定西將軍班第在伊犁被圍,自殺殉國之後,皇帝派內大臣、陝甘總督、太子少保董鄂氏永常為繼任定西將軍。永常怯懦,又疑達瓦齊原麾下眾宰桑,當其來附,竟疑有詐……皇帝大怒之下,將永常罷內大臣、定西將軍,褫副都統銜為參贊。
後將永常捉拿至京問罪,結果永常死在途中。
永常之後,皇帝又派四川總督、太子太保,鈕祜祿氏策楞為主將。策楞卻不急着帶兵捉拿阿睦爾撒納,上奏疏說要等兵器等語,皇帝懲其怯懦,兼之二月間曾誤傳已經擒獲阿睦爾撒納……皇帝對策楞亦越發不滿。
此時正是再選主將,安定軍心之際。傅恆主動請纓,是為了朝廷,又何嘗不是為了——宮牆內的那個人,能夠安心養着身子;能叫她歷盡多年等待終於等到的這個孩子,能帶着吉祥降生?
婉兮回來剛歇息兩天,愉妃便來看望。
婉兮將愉妃迎進來,兩人相對,婉兮對面前的情形,也是有一點陌生。
在宮裏共處十五年了,但是單獨這樣跟愉妃說話的機會都沒幾回,更何況是愉妃這樣主動到永壽宮來。
愉妃自己何嘗不明白呢,這便垂首淡淡地笑。
「其實說起來,我與慶嬪這麼多年同在儲秀宮裏住着,便也早應該與令妃你常來常往。」
愉妃說着眸光幽幽一轉。
「更何況我宮裏不僅只有慶嬪,還有怡嬪的妹子白常在呢!她們都與令妃你格外交好,我便怎麼都該早來走動走動的。」
婉兮垂首,輕輕含笑。
她與語琴情勝姐妹,這在宮裏是人人皆知的事;可是她與白常在交好,卻是私下裏的事。
愉妃今兒在她面前提語琴,不奇怪;提白常在,便是有些不尋常了。
婉兮便也含笑垂首,「陸姐姐和白常在都是愉姐姐儲秀宮裏的人,愉姐姐身為一宮之主,自然對宮裏人的情形都了解。」
「只是,愉姐姐也知道,小妹與陸姐姐的情分是從進宮引見的時候兒就已經建下了;小妹與白常在的交往,也是因了怡嬪……這些其實都是愉姐姐搬進儲秀宮之前就已經有的了。」
「小妹就怕愉姐姐誤會了,別以為小妹是對愉姐姐心裏有什麼,這才主動與愉姐姐宮裏的人交好才好~」
愉妃含笑拍拍婉兮的手,「我是個不愛熱鬧的人,這些年在宮裏也只冷眼旁觀着旁人害你的,倒沒見你去害人。你說我怎麼能存了這樣的誤會去?」
「令妃你別多心,我提到慶嬪和白常在,不是指責你什麼,只是說便是因了她們兩個,我與你之間也應該交好才是。」
愉妃說着抬眸凝注婉兮,比婉兮大十幾歲的女子,眼中流露出慈祥來。
「況且這些年,你對永琪所做的事兒,我心下也並非不明白。不說遠的,便說上回那次捉螞蚱,那心意我直到現在還記着。」
婉兮這便笑了,「我知道愉姐姐性子安靜,可是從此後多來我這永壽宮裏坐坐,那我就歡喜了。我還得請愉姐姐教教我,是怎麼能將永琪教導得那樣好的。」
愉妃的目光便也自然下滑,落到婉兮肚子上。
婉兮便垂首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