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馬瓦里馬,大宋的君臣仿佛都挺直了胸膛,趾高氣揚起來。
對於中原王朝來說,只要解決了戰馬的難題,就代表着一場文明的爆發,漢代如此,唐代如此,終於輪到了大宋!
想想吧,幾十萬鐵騎揮軍北上,所向睥睨,把一切都砸碎,踏平!
那該是何等威風!
有了膽氣,精神狀態就大不一樣,至少趙禎就老夫聊發少年狂,他挑選了一匹黃色的馬瓦里馬,這是一匹性情溫順的小捲毛。趙禎騎着駿馬,迎風馳騁,那感覺美極了。只是他輕鬆了,別人都遭罪了。
狄青不得不寸步不離,保護着皇帝陛下。
人馬從大名府北上,繼續前往滄州,這是趙禎指名要去的地方,早就聽說滄州和平縣的繁華不下於京城,但是趙禎,還有朝廷的一些重臣都不敢相信,一個才建立沒十年的城市,如何能和京城相提並論?
他們懷着好奇的心情,想要去見證奇蹟。
王寧安坦坦然然,沒有什麼好怕的。
他沒有騎馬,而是和蘇八娘坐在了一起,燕爾新婚,總是願意膩乎在一起。
「你說那個蕭觀音,真的那麼恨耶律洪基?」王寧安隨口道。
蘇八娘輕笑了一聲,「莫非老爺以為她在演戲?」
「那倒是沒有。」王寧安道:「我就是覺得,好歹她也是契丹後族,總不會看着遼國完蛋吧?」
蘇八娘呵呵一笑,挽着王寧安的手筆,痴痴笑道:「爺,那是你們男人的想法。」
「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了。」蘇八娘道:「男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惦記着家國天下,都想着建功立業,流芳萬古……哪怕心裏頭有情,那不過是一小塊而已。可是女人不一樣,天字出頭是夫,也就是說,這丈夫啊,比天還大!」
蘇八娘十分感嘆道:「蕭觀音也是個可憐人,一顆心都系在耶律洪基身上,海誓山盟,天長地久。哪知道一切都是騙局,當他需要的時候,會毫不猶豫殺掉蕭惠,滅了蕭家,她也從天上的鳳凰變成了地下的野鴨……天都塌了,夢也碎了,她能撐下來,沒有尋死,反而刻苦努力,足見心志堅定……妾,妾身比不上她。」
蘇八娘說着,楚楚可憐地垂下了頭,仿佛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和壓力。
迎接她的是王寧安的巴掌。
「你啊,就是心思太重!」
王寧安不客氣教訓道:「那麼心機深沉的女人,誰敢弄到家裏?不怕打翻天啊?你要是還沒事吃飛醋,就給娘寫封信,把她送回去,反正我是不在乎。」
「別!」
蘇八娘連忙擺手,嚇得吐了吐小舌頭,「老爺,你可別告訴娘,人家怕。」
「你也有怕的人了?」王寧安笑着點了下她的額頭,「以後少跟我玩心計,裝可憐,這招不管用。」
蘇八娘乖巧地點頭,王寧安順勢抱住了她,靠在丈夫溫暖的懷抱里,蘇八娘露出了淺淺的酒窩不耍心機,哪來的懷抱!
……
北巡的人馬終於進入了滄州境內,沒什麼太多異樣的感覺,只是道路兩旁的田地齊整一些,灌溉水渠多了一些。
可是深入滄州,漸漸的不一樣就出現了。
比如在高高的山崗上,總能看到一座座矗立的風車,在河流邊上,會有連片的水車。別的地方雖然也有,可絕沒有如滄州這樣密集的。
「富愛卿,你可知道這些風車之用?」
富弼道:「想來是磨麵的吧!」
趙禎笑道:「正好朕還沒看過,叫着王卿,一起陪朕看看。」
他們下了馬,信步走來,到了一座轉動的風車前面。
這是一處磨麵粉的風車,靠着風力帶動,齒輪跟着轉動,下面一座石磨不停轉動,把小麥放進石磨的孔里,沒有多大一會兒,潔白細膩的麵粉就從石磨流了出來。下面的人只管用掃帚收集麵粉,裝到袋子裏就行了。
不用費力氣推磨,磨出來的麵粉又細又白,趙禎看得眼前一亮。
「這可是好東西啊!」
「聖人說的是,一個風車石磨,足夠幾個村子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