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做夢也想不到,同是王家人,老二兩口子竟然會這麼狠!
雇凶打人,搶奪財產,幾時結下了這麼大的仇?白氏心疼丈夫,又羞又惱,幾乎昏厥。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從谷底一下子到了山巔,比起坐過山車還刺激,本來是崔氏一夥的衙役,竟然把崔氏給抓走了,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白氏只能傻愣愣看着兒子,一頭霧水。至於王寧安,他倒是心中有了些猜想。
王良珣和崔氏以為攀上了權貴,就能肆意胡來,對待親人都能下狠手,更遑論外人,兩三個月的功夫,不一定得罪了多少人。
能騙過包黑子一時,可騙不過一世,準是包黑子看出了端倪,要收拾王良珣了!
「娘,不用擔心了,咱們跟着去知州衙門,沒準能看到一齣好戲呢!」
兒子的手臂,緊緊抓着白氏的胳膊,讓她感到了一絲溫暖和依靠。幾年前還是那么小,可是現在,都快趕上自己高了,肩膀還稚嫩,卻能扛起擔子,白氏懸着的心稍微落下了一點,和兒子緊緊挽着手,跟在差役隊伍的後面,直奔衙門而去。
一路上崔氏都在破口大罵,她丈夫是師爺,是大老爺眼前的紅人,該死的衙役,怎麼敢抓她,都不想活了?
押解崔氏的差役頭子看了看她,忍不住淡淡冷笑,又搖了搖頭。
「這位軍爺,斗膽請教大名。」王寧安笑呵呵問道,對方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王二郎吧?聽說《三國演義》是你寫的?」
「沒錯!」王寧安大方承認。
對方突然哈哈大笑,一拍胸膛,「我叫馬漢,跟着大人有五六年了,這些日子就聽說城裏有人說三國,精彩極了,奈何官身不自由,只能抽空聽兩段,果然是好,可就是前後連不起來,讓人好生難受啊!」
原來是老包的金牌打手啊,王寧安淡淡一笑,「更過些日子,我把書稿抄錄一份,送到衙門。」
「好,好啊!」馬漢伸出大手,用力拍着王寧安的肩頭。
「好小子,往後啊,有什麼事情,用得着我馬漢的,只管來衙門找我!」
他們又說又笑,王寧安從話里也知道了不少事情。
公孫策拿下了那些潑皮之後,他們哪有什麼骨頭,一問就什麼都招認了,坦誠是崔氏讓他們來海豐酒樓鬧事的。
公孫策當即派遣馬漢,追着崔氏,把她給拿了。
「論起來,這個女人是你的親戚?」
「是,她是我二伯娘。」
馬漢深吸口氣,「唉,同是一家人,作為卻大不相同啊!王二郎,你的二伯和二伯娘,怕是要倒大霉了。」
王寧安心中狂喜,表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還要裝着憂心忡忡。
「他們僱人攪亂我們家的酒樓,說起來也是家醜,這家醜不可外揚,我想我爹是不會追究的,家法處置也就算了。」
馬漢去探訪過,知道王良璟的人品,可是王良珣做的錯事,不止這一樁啊!
「王二郎,我有些話還不方便說,只能告訴你,你二伯犯了大罪,就算保住了狗命,少不得往臉上刺幾個字啊!」
要充軍發配,夠嚴重的!
王寧安的瞳孔緊縮,微微冷笑。
不用問,一定是二伯打糧食的主意,事情敗露了,包黑子能放過他就怪了?
此時此刻,王寧安一點傷心同情都沒有,甚至盼着包黑子趕快下手,千萬別留情啊!
「寧安,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爹沒事吧?」白氏還在擔心丈夫。
王寧安咧着嘴呵呵一笑,「娘只管放心吧,我爹絕對沒事。」
……
他們來到了知州衙門,王寧安饒有興趣看了看,和明清的衙門一樣,前面是辦公區,後面是居住區,衙門兩旁豎着供百姓鳴冤的牛皮大鼓,有差役在外面昂然站班。
馬漢臉上帶笑,「王二郎,大人升二堂,特准你們旁聽,跟我走吧。」
王寧安扶着母親,跟着馬漢到了後面,一路上王寧安滿心鄙夷,敢情包黑子也是好面子的人,錯用了王良珣,識人不明,被打了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