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曙這些日子很忙碌,每天除了要照顧趙禎起居,還要讀奏摺,處理政務,另外聖壽大典,真不是一個小工程,複雜程度,能把人逼瘋了!
幸虧弄來了五位經驗豐富的老臣,要是光靠着政事堂的幾位,只怕累死也不成。
事情千頭萬緒,就拿賽馬和馬球來說……場地要設計,賽制也擬定,還要有規範,要廣而告之,比賽的時候,必須有專業的裁判,而且每一場比賽,都有成千上萬的人來觀看,天熱怎麼辦,天涼怎麼辦,下雨怎麼辦,發生了失火怎麼辦,有人擾亂秩序怎麼辦……方方面面,都必須有預案。
組織一個龐大的活動,不亞於打一場仗,甚至比打仗更麻煩!
因為到了戰場上,是允許犯錯的,只要你犯錯比敵人少就行了,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可是比賽不成,不允許有半點失誤,不然就會影響整個聖壽的氛圍。
王寧安隨手寫幾個字,到了京城,就要無數人忙碌折騰,可不是一個輕鬆的事情,洛陽的差役都被累趴下了。
沒有法子,這些比賽活動佛印最熟悉,他在開封府組織了多少年,手上什麼人才都有,各種情況也都遇到過。
只能請佛印出面,給他籌備副使的名頭,負責比賽事宜。
這下子佛印可高興了。
股市和債市被收上去了,他斷了一條財路。
靠着放貸雖然賺錢,但終究不夠安穩。
要是能順利組織比賽,以後有什麼大小活動,還能缺的了他?
大相國寺的賽馬比賽,每年能賺幾十萬貫的門票,而賭馬賺頭更大。要是能吸引各國一起參與,把比賽弄得熱火朝天,他還不賺翻了啊!
「佛印大師,兩條,第一不能丟了大宋的臉面,比賽必須公平,至少表面公平;第二,你只能留下三成,有七成收入要充作聖壽經費。」
狗牙兒笑嘻嘻道:「能做到,就交給你,做不到,我另請高明!」
佛印是沒話說了,哪怕他知道沒人比自己合適,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認下了。
「老衲這輩子認識了你們,就算是倒霉了!答應了,都答應了。」
「哈哈哈。」狗牙兒笑道:「早就知道大師是聰明人,不過嘛,先小人後君子,這麼大的事情,光是你一個人肯定不行,我給你安排個幫手。」
「監軍還差不多!」佛印沒好氣道:「是哪個缺德的?」
「是貧道!」
在狗牙兒的身後,突然轉出一個飄然若仙的道士,這位五官猙獰,奔着佛印就撲過來了。
「賊禿,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為什麼陷害我!你要是不說,貧道跟你拼了!」
來的是誰啊?
正是老神棍邵庸,他自從幾次被王寧安坑了,就發誓離着王家人遠點,他一口氣跑到了龍虎山清修。
哪知道修了一半,突然得到了消息,說是到處都有流言,他給王寧安批命,算出一個明夷卦,說王寧安日薄西山,就要完蛋了!
邵庸差點嚇死,他躲着躲着,怎麼還躲不開啊!
老道可沒吃錯藥,我給王寧安算什麼卦啊!
這不是扣屎盆子嗎!
邵庸欲哭無淚,他生怕有人找到他算賬,趕快從龍虎山跑了,他連道袍都不敢穿了,只能喬裝改扮,暗中打聽。
後來才弄清楚,原來是有人操縱股市,想要斂財。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王寧安一系的人馬,邵庸這才長出一口氣,他覺得王寧安又欠了他的人情,所有大搖大擺,來到了西京,也算巧了,剛到西京不久,就得到了一個好活兒。
「佛印,咱們倆無仇無怨,你害得我好苦!」
佛印更冤,伸着看不見的脖子,爭辯道:「你個牛鼻子欺軟怕硬,那話是貧僧敢說的嗎?」
「老道不管,就認準你了,咱們沒完!」
……
扔下這一對活寶,狗牙兒又去忙別的了。
按理說他沒正式出仕,不用做事的,可眼下事情太多了,哪怕是條狗都要派出去幹活,沒法子,狗牙兒大少爺也只能到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