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夫兄,別急着走啊,長夜漫漫,我們喝兩杯吧!」
王寧安抱着肩膀,悠然自得站在牢門之外,他身後是一架寬敞的馬車,把牢門正好堵住,從外面什麼都看不見。
文彥博見他來了,頓時提高了警惕,可轉念一想,韓維死了,案子也沒了,還能把他怎麼樣?最多是穿小鞋,坐冷板凳……對於一個老油條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他有足夠把握,在未來東山再起。
「是二郎啊!」老文擠出一個笑容,他故意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打着哈氣道:「你瞧都後半夜了,老夫年紀大了,比不得年輕人,要喝酒,等明天吧!」
他說着就想離開,王寧安卻伸出手,拉住了文寬夫,力氣還挺大,老傢伙根本跑不掉。
「正是年紀大了,覺少了,才好談一談,跟我走吧!」
他手上用力,老文無可奈何,只能跟着王寧安,上了馬車。
還真別說,馬車夠大,夠寬敞,還備着酒壺,好幾樣小菜。
「別客氣,這些菜都是我做的,你給品鑑一下,畢竟五年多沒動手了,有點生疏。」王寧安說着夾起一筷子雞肉,吃了起來。
「果然,辣油放多了,肉也煮的有點老,慚愧,慚愧啊!」
他十分放鬆愜意,可文彥博卻老臉拉長,跟驢一般。
「王二郎,你小子別跟老夫裝蒜了,你到底想幹什麼,直接說吧!」
「別忙啊!」王寧安笑道:「等着我們去一個地方,才好慢慢談。」說着,王寧安又催促車夫,加快速度。交代之後,他低着頭吃菜喝酒,滋滋作響,文彥博氣得牙根痒痒,索性也拿起酒杯,喝了起來。
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來到了一處龐大建築的後院,王寧安率先走了進去,文彥博看了看有些眼熟,卻又一時認不出來。
「不用猜了,這裏是刑部,我找寬夫兄過來,正是有一個案子要談。」
王寧安請文彥博進了一處房間,他坐了下面,旁邊還有火爐,王寧安又手腳麻利,煮了一壺水,泡了小龍團。
文彥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王寧安,有什麼案子,你只管說!反正老夫行得正,走得端,問心無愧!你要是想栽贓陷害,只管下手就是,老夫不信,你能把大宋的天給遮了!」
王寧安把茶杯一頓,「好啊,寬夫兄,是我隻手遮天,還是你老兄欺負大宋無人?」
「這,這話怎麼說?」
「什麼怎麼說?你還敢跟我裝糊塗,你當我是王介甫嗎?會被你耍得團團轉?」王寧安輕蔑一笑,「都好幾個月了,以為我忘了?」
王寧安突然發怒,文彥博還真有些心虛,說不怕那是吹牛,可他也不能輕易慫了,只得把胸膛挺得高高的。
「你知道什麼,有本事說啊?」
王寧安冷笑了兩聲,「姓文的,你暗中搜集了子瞻的詩作,隨意曲解,然後讓人透口風給蔡確,再通過蔡確,把事情透露給王雱……你裝炮子,讓王元澤放,你可真夠壞的!」
「啊!」
文彥博終於變色了,「你,你這是胡說八道!老夫不會承認的!」
「哈哈哈,你可以不承認,但是接下來,為了爭奪首相,你又故技重施,再次通過蔡確,透露了雲州接收的弊端,慫恿王雱去當出頭的椽子……你害人也別太過分,總是朝王雱一個人下手,你不良心不疼嗎?」
「你……」
文彥博真的嚇壞了,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這些事情王寧安是怎麼知道的,而且他知道了,為什麼沒有動手,這小子一直在坐山觀虎鬥?
難道他會這麼好心眼,放過自己?
文彥博一萬個不信,他一定是猜測的,沒有證據,現在是大言恫嚇,老夫才不會上當呢!老文擠出一個笑容,「王二郎,你現在怎麼說都行,有本事去陛下那裏上書彈劾吧!老夫這顆頭給你了!」
王寧安呵呵一笑,冷冷道:「寬夫兄,你可真夠光棍的,你琢磨着我沒有證據,辦不了你!那你可就想錯了!」
說着,王寧安一伸手,掏出了一打假鈔,扔在了桌面上。
「看看吧,這是什麼!
第1032章 和文彥博算總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