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是韓宗武幾乎連軸轉,費了無數心血,才徹底掀開的。
而真正掀開之後,也使得所有人大驚失色。過去還有人不斷發出疑問,認為以大宋的國勢,已經是歷代之冠,還要折騰什麼,好好偃武修文,弄點文化工程,編撰書籍,傳流後世,也就足夠了。
剩下的都是標新立異,危言聳聽!
可是當這個案子爆發,大傢伙才真正震撼了。
要說最冷靜的人,那就是大蘇了,他一點都不奇怪。
你要經濟的數字,要對外動武,要大建工程,各種需要狂增,眼看着利潤那麼豐厚,當然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什麼手段都拿出來。
這些士人老爺,撈錢也是一把好手,不服都不行。
「子瞻,你怎麼看這個案子?」
蘇軾把胳膊一抱,微微一笑,「這個案子我沒參與,半點也不清,沒法說什麼,我只是提醒諸位,現在地方的貪墨,打着開發的藉口,官商勾結,草菅人命,所在多有。汝州這種情況,在任何礦業城市都有!記得上一次火車站被燒死那麼多奴隸吧?我可以告訴你們,有些地方,大宋的子民也參與了挖礦,結果遇到塌方,死在裏面,老闆為了避免賠償,居然謊報逃跑,這樣的荒唐事,十幾年,就沒有斷過!」
大蘇口若懸河,說的慷慨激昂,把許多大家不知道,或者被忽略的事情,全都掀了出來。讓這幾位聽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你們不是不知道,而是把功夫都放在了和理學,還有司馬光爭權奪勢上面,有幾個人,把心思放在朝政上?」
說到這裏,章惇終於忍不住了。
「蘇子瞻,我們的確有錯,但若是不把那伙人幹掉,還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受害呢!朝局要清理,吏治要整頓。百姓更要顧,地方的貪墨也要處理,這本是並行不悖的事情,你如此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大蘇還想和他吵,不過一轉念,他冷笑了聲:「章天官,你的話我聽進去了,但願你們能知行合一!」
說完,大蘇一甩袖子,直接去了王府。
以往蘇軾是不能進府的,但是小彘南下了,家裏只剩下王寧安一個人,三位夫人全在幽州,那麼多兒孫,都是她們教育,也脫不開身。
小彘不忍心老爹一個孤老頭子在家,只得請舅舅過來,他尋思着蘇軾為人滑稽,樂觀開朗,正好給老爹解悶。
可小彘哪裏知道,樂觀的大蘇早就消失了。
現在的蘇軾,真是一肚子牢騷,說話比誰聲音都大。看什麼都覺得的不合理,天天嚷嚷着要處理正事,弄得王寧安都想把他趕出去了!
「子瞻,你現在真有點學者的范兒了?」
「學者范兒,什麼意思?」
「整體來說,憤世嫉俗,報憂不報喜,就像樹上的烏鴉,滿世界亂叫,聽的人心煩意亂!」
大蘇愣了一下,毫不在乎,反而欣然接受。
「我就是烏鴉,要是沒有我這個烏鴉,你們就不知道天下有多黑!」大蘇探身,湊到王寧安的近前,「姐夫,要我說你還是出山算了,有你在,這些爛事一言而決,下個命令,誰敢不聽,何必這麼麻煩!」
王寧安搖了搖頭!
「子瞻啊,眼下這些事情,哪個不是解決了一個,又冒出來一個,我有多大的本事,能把天下不平事都給解決了?」
「那,那天下就永遠沒有太平安康的時候了?」大蘇不服氣道。
「你心中的那個世界,只怕永遠不會出現,我只是希望天下間能夠有足夠的力量,去糾正錯誤,不斷改革進取,而不是庸庸碌碌,和光同塵,那樣我就燒高香了!」
大蘇覺得王寧安很沒有追求,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姐夫還是個現實的人。
他又好奇了,「那你覺得,那幾個貨,能按照你想的做嗎?」
王寧安眼前閃過一絲遲疑,最後化成嘆息。
「且看吧!」
……
「大蘇說的沒錯,但是他那是書生之談,豈能放下所有事情,只把一樣事情解決好的?」章惇回來之後,還是很不客氣,「我們要整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